沈映宵“”所以剩下的事還用你說你下次就不能先說結論么
他身旁是被吊在刑架上,心口一片血跡,昏沉不醒的本體。前面則是剛從入定中醒來,正回頭望著這邊的師尊。
凌塵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他僵了一下才回過神,眼底怒意翻涌,目光冰錐般落在沈映宵身上。
凜冽劍光呼嘯而來。
沈映宵驚險躲開,好在他和本體離得實在太近,那抹劍意多少克制了一些。
沒來得及多想,沈映宵本能炸開一片藥霧,在黑霧遮掩中,暫且退回了本命洞府。
劍靈也被他帶了回來,它看著這片熟悉的空間,呆了一下“你躲什么,先解釋啊,萬一他信了呢,不試白不試。”
沈映宵“你看師尊那副表情,留給人解釋的時間了嗎。”
這幾百年來,凌塵幾乎從未動對他動怒,偶然有類似的情緒,必然是發生了極其重大的事。因此沈映宵一看到他那副模樣,心里就本能發怵。
“等等再說吧,反正一時半會兒師尊也不會離開本體。而本體在哪分身就在哪,有什么話隨時都能說。”
沈映宵正色道“這不是逃避,這是正常的策略。總之我我先回本體看看情況。”
劍靈“”分身負責惹師尊生氣,本體負責讓師尊哄你你這分工還挺明確
剛才凌塵靈力貫通周圍,忽然在這陌生的地方,覺出一絲熟悉。
他回身扯下蒙眼的東西,循著本能望了過去,一眼就在靈池旁邊,看到了自己精心呵護多年的徒弟。
沈映宵闔眸被吊在祭壇之上,黑綠荊棘緊緊纏繞,渾身都是被尖刺扎出的細小傷痕。他的心口更是已被木刺洞穿,殷出一大片鮮血。全身的血液像是已流干了,只剩寥寥幾滴沿著足尖滑落,一滴一滴掉在地上。
血落滴落的聲音如此之輕,可落在凌塵耳中,卻驟然和他自己的心跳聲重合,重如擂鼓。
祭壇的位置,以及下方的血槽,就那么明晃晃地擺在眼前。凌塵一想到自己方才吸收的靈液,竟是徒弟用生命澆灌出來的,不由心跳陡顫,呼吸都停了一瞬。
緊跟著涌起的。便是難以言說的悔痛和驚怒自己被誓言蒙騙、在銀面人洞府中閉目塞耳的這些天,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人究竟都對映宵做了些什么
凌塵思緒都停滯了一瞬,看著徒弟的滿身血痕,不敢往深處想,銀面人不見了也沒心思去追。他飛身停在祭壇之上,抬手去探沈映宵的頸脈。本以為會摸到一手令人心悸的冰涼,誰知真正碰到的時候,他卻探到了跳動的脈搏,頸側皮膚竟然也是溫熱的。
徒弟還活著。
嗯還活著
凌塵微怔。
他低下頭,望向沈映宵心口那一枚插入至底的尖刺,本想將它拔出查看,卻又擔心這反而會讓傷勢增大。
于是最終,凌塵只是無聲嘆了一口氣。他并指削斷了其他荊棘,打算先將人從刑架上放下來。
可那些纏繞著沈映宵的荊棘,簡直就像有過預演似的,剛斷一截,便立刻又生出新的藤蔓將人緊緊包裹,不愿放掉這個一息尚存的仙靈之體。
凌塵蹙眉,不悅的目光落在了這些荊棘身上。他意識到了這種植物的特殊,思索片刻,抬手覆了上去。
荊棘遲鈍地感應到了這送上門的又一頓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