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宵忙著對付那顆魔種的時候。
另一邊,宗中后山。
天行宗很大,大到合體期的人御劍都得飛上一陣,才能橫跨其間。
而此時,其中一處深山,一道人影被從空中狠狠擊落,轟一聲砸進地里,撞出一道深坑。
塵土飛揚,坑中那個打扮儒雅的修士一身是血。他吐掉口中污血,咬牙想要遁走,然而未及跑出一丈,迎面一道火鞭甩來,啪一聲抽在他身上,將他打回原處。
儒雅修士身上,瞬間多了一道焦黑的鞭痕,極其銳利的劍意隱藏在火鞭之上,刀片般割進皮肉。修士痛叫了一聲,恨不得當場暈過去,可偏偏那些火焰在傷害他的同時也燒住了傷口,遏制了傷勢,他如今雖然鞭傷累累,卻始終被迫吊著一口氣。
“你究竟想做什么”那人終于受不了了,破口大罵,“凌塵若是知道他養出了你這等敢對前輩動手的逆徒,定然啊”
儒雅修士不知第多少次被一鞭抽回地上。這次他動了動腿,沒能再爬起來,只得趴倒在地,劇烈地喘息。
直到這時,才有一道身影緩步從林間走出。純黑的靴子踏在地上,踩裂一片枯葉,細微的咔嚓響動讓儒雅修士如驚弓之鳥,倏地抬頭望了過去。
“師叔。”戚懷風收起盤旋在身側的火焰長鞭,朝坑里的人微一頷首,乍一看仿佛有幾分禮貌,細看卻全是漫不經心。
他目光從儒雅修士身上隨意掃過,又落向深林,閑聊似的問“你背后那人,究竟何時出來救你”
儒雅修士心里一突,用冷笑遮掩驚慌“你在說什么胡話重傷同門,目無尊卑,莫要以為裝作認錯了人,便能將今日這事輕易揭過”
戚懷風停在他身前,低頭看著他“重傷同門我只是見峰主前日所為甚是有趣,冒昧效仿一二,學不到您半分風骨。”
他抬腳輕輕踢了踢那人的下巴,讓他從地上露出了臉“早知如此,我也該學您身披黑袍,改換氣息。若是這樣學到八九分相像,想必您愿意同我多說幾句。”
“滾開”被小輩如此對待,乃是奇恥大辱。
可偏偏修真界按實力說話,他竟與這小子差了一個境界。前幾日換裝襲擊沈映宵時,他還能借助事先準備,與戚懷風周旋一二。可如今這里上不接天下不著地,境界的差異被無限放大,他堂堂一個峰主,竟只能像只狼狽的蟲子那樣被抽打戲耍。
不老峰峰主氣得雙眼通紅,怒道“你可知你今日在做什么”
“的確不太清楚。”戚懷風蹲下身,抬指壓在他眉心,冷漠望著他的眼睛,“或許是來問些消息,也或許是來殺人,具體是哪種,還望師叔給個主意。”
不老峰峰主近距離被他的氣息壓制,感受到他身上無比真切的殺意,冷汗落了下來。
他腦中瘋狂轉動,但還沒等想出什么說法,卻聽戚懷風忽然道“師叔傲骨錚錚,想來也不會泄密,那我便選后者吧。”
沒等儒雅修士回過神,一叢火焰自戚懷風指尖彈出,落在他腳尖,緩慢燃燒起來。
“啊”
劇痛讓他猛地蜷起身體。低頭望去,就見那幽青火焰像一片青色幔帳,緩緩從腳尖往上方拂來。它所過之處一片虛無,身體竟然生生被火焰吞掉。
劇痛和驚恐摻雜,不老峰峰主愣住了他沒想到面前這個小輩居然如此狠毒,竟是要一點一點將他全身燒盡,還要讓他親眼目睹。
這等常年不在峰中,而是在外界闖蕩的野種,果然心狠手辣
可再狠毒,也狠不過那個人的手段。
他不敢說。
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聲音,清晰理智,卻又帶著一絲殘酷的蠱惑“既然幕后那人不愿出手助你,今日便勞煩峰主先走一步了可橫豎都是死,我若是你,比起獨自死去,定會拉上那個讓你賣命的人共赴黃泉。即便是咬,也要從他身上咬一塊肉下來。”
悠閑的話語在不老峰峰主的耳邊響起,身下則是火焰燒灼身軀的噼啪聲。那幽青烈焰很快從腳蔓延到腿,又到了腰。
即將觸及元嬰的時候,不老峰峰主忽然冷笑一聲“你問我這些,還不如去問你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