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靈這會兒沒有化出實體,它飄近過來,像平時摟著沈映宵的丹田一樣,雙手攏住了凌塵體內的元嬰。
低頭看了看這個意識清醒的合體期劍修,它想起先前自己腦補的不良場景,無聲打了個激靈“還好剛才你沒說漏嘴。”
沈映宵這會兒同樣一身冷汗,但嘴倒還硬著“你當我是傻的么,我怎會用分身的身體隨意閑聊本體的事。這等機密,自然要在神識中交流。”
劍靈“真的不是因為你懶得動嘴”
它和沈映宵說話,從來都是順著神識。念頭一轉,要比開口快上許多。
原本只是圖個方便,誰知這回倒是誤打誤撞,逃過一劫。
劍靈“”主人還是有點運氣在身上的。
也還好是這樣,否則若是因為閑聊幾句就慘烈翻車,這么愚蠢的暴露方式,往后幾百年,主人半夜睡醒,恐怕都要坐起來給自己幾巴掌。
它一把劍默默走神,不太敬業。
但好在劍靈本身就對魔種極為克制。沈映宵落筆的那一刻,魔種似乎察覺了危機,想要翻涌反抗,卻迫于劍靈攏起的雙手,沒掀起多少浪花就沉寂下去。
旁邊,沈映宵察覺到了凌塵元嬰當中的異動,卻并未停筆。
藥液從銀毫中溢出,落在皮膚上,畫出一抹淡淡的銀色。隨著筆尖掃過,筆下的腰身立刻繃緊,和本體那種無知無覺的樣子全然不同。
這讓沈映宵心里捏了一把汗,但好在該走的路線,他早已在腦中模擬了無數遍,到底沒被影響,涂畫起來一氣呵成。
先前沈映宵給本體下封印的時候,其實已經做好了失敗許多次的準備,可誰知一次就成功了。而那時唯一的差錯,也僅在于落下第一筆時,魔種的暴起反抗。
這一次,他事先讓劍靈封住元嬰,這唯一的風險便也排除。
柔軟筆刷掃過,細密銀紋很快便涂
滿身前身后。
凌塵說了不出聲,果然就一聲沒吭。不過沈映宵目光偶然落在他身側,就發現不知是因為痛還是癢,凌塵的五指正緊緊扣著身下石臺,指骨都有些發白。
多看這一眼,沈映宵險些分心,好在封印也只剩最后幾筆。
他飛速畫完,讓陣法首尾相接。沒多久,一片淡淡的熒光泛起,最終連綴成一片完整的銀色陣法,緩緩沉入體內。
沈映宵看著這道堪稱完美的封印,懸著的心終于落地。
凌塵修為更高,給他下封印耗費的靈力,遠非當初對本體時可比。
沈映宵累得真想在煉藥臺上倒頭就睡,又強行忍住。他將銀毫擱在一旁,對凌塵道“好了。”
凌塵松開手,手指已經有些發顫。
他聽到沈映宵的話,低低應了一聲,很快就闔眸昏睡過去。
沈映宵對此并不意外,上次封印完本體,本體也沉沉睡了不短的時日。
想起本體,他忍不住對劍靈道“果然還是得有一個完美的實驗體除了修為不夠,本體其他地方哪哪都跟師尊一樣,真是讓我少走了不少彎路。”
劍靈“我們還是討論點更安全的話題吧。”
“師尊這次是真睡。就算他醒著,你我說話又不出聲,有什么不安全的。”沈映宵覺得它太膽小,他俯身拾起凌塵的衣物,隨手披在師尊身上。
然后也沒有走,而是停在了石臺旁邊,低頭望著墨玉石床。
劍靈悄悄旁觀,看到沈映宵的目光在凌塵身上來來回回,最后視線緩緩停在了他的嘴唇上。
凌塵唇型偏薄,但并沒有刻薄嚴厲的感覺,此時他松懈下來昏睡過去,剛才咬緊的齒關松開,反倒讓人覺得柔軟。
沈映宵看了一會兒,鬼鬼祟祟地伸出手,碰了碰他的嘴唇,然后輕輕一壓凌塵下顎,薄唇頓時被分開一線。
劍靈震驚地看著這一幕,耳尖一紅,開始思索此刻自己是該非禮勿視,還是該趁亂多看幾眼、趁機把腦中“霸道師尊楚傲天”的刻板印象掰正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