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輕描淡寫,沈映宵卻聽得心中一沉。
“不用有壓力。”魔尊打量著他的神色笑道,“印記若是成型,修為便再也無法寸進,且時時刻刻都得屈從于留下印記的主人。你便是讓他自己選,他也一定更想解脫。”
沈映宵不想談這個,他壓了壓茶中浮沫,隨口道“你不是說你沒進過極樂樓么,我看你對這樓里的規矩,倒是了解得很。”
“那是自然。”魔尊一點也沒有被拆穿的心虛,“本尊眼線眾多,對這等危險之地,總得有些把握。”
沈映宵沒心情同他爭辯。他目光在戚懷風身上停了一會兒,又轉頭去看別的花伶,好像只是一個觀賞爐鼎的普通客人。
他其實有心殺上臺將人搶走,可此時爐鼎正在展出,臺下又有諸多外人,定是極樂樓防備最嚴的時刻。
而那倒霉師弟如今被折騰成這副模樣,身上還不知藏了多少機關,若自己前腳將人劫走,后腳這人便被迫自爆
沈映宵垂了垂眼睛,把那副血肉橫飛的模樣驅逐出腦海。
罷了,做事不能急于一時。
先找個機會接近他,探一探狀況再說。
花伶一登臺,大廳中靈氣逸散,不少客人盯著臺上,露出垂涎又享受的目光。
眾人的注視中,一個戴著馬頭面具的管事飛身上臺,簡單講了此次賞花會的規矩。
入樓的那一枚血紅令牌,搓開以后可以一分為三,能給三只不同的爐鼎投票。此次得票最高的八位花魁,將在幾日后的萬花宴上售賣,其余爐鼎則會在本場售出。
而競賽時,只有投過那個爐鼎的票,才有出價的資格。正好避免了有些人故意讓想買的爐鼎落選,好當場抱得美人歸。
劍靈聽的都懵了“這樓主還挺會玩。”
頓了頓,忽然覺出不對“那今天豈不是沒法把師弟買走了他一副很搶手的樣子,票數一定不少。”
沈映宵擱下茶杯,心里不算意外戚懷風的修為、天資、靈根,樣樣絕頂,做什么都是最好的,當爐鼎自然也一樣。
他早就知道不可能這么簡單地將人帶走。
不過倒也有一個好消息。
“諸位可先登臺觀賞,然后決定投誰。”馬面管事呵呵笑著,聲音蒙在馬頭面具里,顯得有些沉悶,“只能看半盞茶的時間。期間不可爭執,不可伸手觸碰爐鼎,否則”
他陰森森道“后果自負。”
沈映宵看了他一眼,怎么品都覺得這四個字不懷好意。
不過難得有接近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很快,沈映宵站起身,混在其他客人當中登上臺,朝那只顯眼的金籠走了過去。
眾人的確對這個修為高深的籠中美人很感興趣,投票的不少,但在金籠旁邊停留的人卻并不多。
半盞茶的時間太短,而他們足足能選三個。金
籠里這個一看就很搶手,客人們難得進樓一趟,自然得將時間分給其他更容易到手的爐鼎。
沈映宵倒是沒往別處去。他一個合體期的修士,對其他爐鼎感興趣反倒古怪。因此他得以停在金籠旁邊,寬大的黑色衣袍擋住了一部分露骨玩味的視線。
沈映宵低下頭,望著籠子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