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安靜下來。
沈映宵猶豫片刻,腦袋稍微動了動,在石柱上蹭歪了蒙眼布。
前方的龐然大物撞入眼簾,讓他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對面墻壁前豎著一尊巨大的石像,石像的腦袋一直頂到天花板,下方身體扭曲拼接,突出了一條十分壯碩的右腿。
饒是睜眼前聽劍靈描述過現場,此時沈映宵也看得怔住。過了一息他才察覺到問題那條突出的右腿,讓他瞬間聯想到了前兩個秘境里見過的巨手巨足。
不過面前這一條,顯然并非巨足真身,只是用石像復刻的雕塑。
“為什么要擺一尊這么丑的石像。”沈映宵難以理解,“莫非是那條腿自己出不來,所以就像神明降臨在塑像上似的,給自己造出了一條用來接觸外界的渠道”
正跟劍靈嘀咕著,忽然,石像大腿上裂開一只眼睛,那只眼眼珠一轉,無聲望著他。
沈映宵“”
這石像明明有頭,為什么非要把眼睛開在腿上
他被這座不按套路出牌的石像驚得有些凌亂,因此在一些本該堅硬的石條,像觸手一樣柔軟蔓延過來的時候,沈映宵心里反倒涌起一種經歷了太多的平靜。
但再平靜,他不想被這些東西碰到。
可惜現在他被綁在石柱上,跑路的幅度僅限于貼著柱子從這邊轉到那一邊。而實際上,連半圈都沒轉到,那些石條就已經攀上他的腳腕,而后迅速往上蔓延。
沈映宵只覺得一條條冰涼的蛇沿著身體爬過,他蹙眉盯著這些詭異的石條,忽然發現其中一根,質地格外不同。
在沈映宵警惕的注視下,那根石條拱開他胸前的衣服,像一條探頭攻擊的蛇,忽然重重咬在他心口。
心口經脈最多,幾條主脈都在這里交錯。
此時異樣的力量強行侵入,又沿著經脈一路逆行往上,沈映宵身體猛地一顫,腦中像被鋼筋刮過。他喉間溢出短促的,只覺得一道道無形的東西爬在了他神識上,像是要覆蓋掉他的意志,將他全盤操控。
劍靈見他難受,連忙湊近去看,片刻后它松了一口氣“還好,只是粘附在了神識表面,沒有扎入,否則它就要發現你的神識與旁人不同了。”
如今沈映宵連分身帶魂,都是輪回司的。這些不知從何而來的神識觸角,無法真正刺入他的神識。
沈映宵也的確沒有太痛,只覺得像是一條條蟲子在腦中蠕動攀爬。他仰頭抵著身后的石柱,渾身控制不住地打著顫,許久才漸漸適應了這種可怕的觸感。
他低下頭,冷汗沿著眼睫滑落“蝕心印原來如此。”
此方世界沒有專門錘煉神識的功法,許多修士甚至根本不知道“神識”這種東西。但不知道不代表用不上,就像不認識空氣的人也能自如呼吸,他們的修行仍舊同神識息息相關。
如今看來,極樂樓里的蝕心印,就是一種通過干擾神識、來
操控修士的東西。修士的神識有強有弱,時間長了自然有人能夠掙脫,因此才需要不時補刻。
而魔尊所說的永久控制,大概便是讓這些無形觸手扎入神識內部。而這樣一來勢必會讓被操控者修為大跌,甚至當場死亡heihei也難怪極樂樓等閑不會采用這種法子。
本作者金宮提醒您搶了孽徒男主的飯碗穿書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弄明白了讓倒霉師弟失去神智的是什么東西,沈映宵頓時安心了一些。
他想了想,暫時放棄抵抗,任憑那些無形的觸手籠罩住他的神識。
別的不說,有一件事倒是能確定。像這樣被暫時“控制”之后,那個混賬牛頭應該就不會繼續卡著點給他灌藥了。
不過好像還有一件事。
沈映宵想起某位前車之鑒,全身發麻“種完蝕心印,是不是要被拉去扎釘子了”
戚懷風鎖骨上那兩枚銀釘讓他印象深刻,因為看著就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