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宵動了動手,袖中靈力涌動。
可在他下手之前,坐在客人另一側的花魁忽然抬手,從后一把按住了客人的臉。
下一刻,隨著一道令人牙酸的轉頭聲,客人被強硬地掰向了另一邊隔壁的那位花魁跪坐起身,拿過酒壺捏開他的嘴,居高臨下地將酒液一股腦灌進他口中。
在客人喘不過氣來的嗆咳聲中,沈映宵看著那一只掐在客人臉上的手,忽然怔住手背靠近腕骨的地方,深深嵌著一枚銀釘,釘面刻著復雜的花紋。
整個極樂樓也只有一個人被釘了這樣的釘子。
沈映宵倏地抬高視線,發現這個離他最近的花魁,居然是戚懷風。
他愣了一下戚懷風居然掙開了蝕心印
沒被控制是好事,可現在顯然不是合適的暴露時機。如果因此惹怒了客人,又被那個馬面抓住把柄
正想著,那客人咳了幾聲,回過神后卻居然半點沒有被冒犯的惱怒,反倒一副被取悅了的模樣。
“呦,花魁還會爭風吃醋呢”合歡宗弟子抬袖擦掉臉上殘留的酒漬,他看了看戚懷風,又回過頭看向另一邊。
沈映宵臉上不再是那副木然的表情,越看越生動,他摟過人就想親一口,兩邊都不冷落一只爐鼎怎夠他吸自然要兩只一起好好品嘗一番。
誰知他嘟著嘴想親,卻被另一個花魁一把扣住了腦后長發,沒能親下去。
極樂樓的酒看著普通,實則極烈,還加了藥。合歡宗弟子剛才又被按著灌了一整壺。
他往日里愛好便比較獨特,平時還矜持地為了面子撐著,如今理智被酒液和混在其中的藥物侵蝕,漸漸回歸本性。
猶豫了極短的一瞬間,他果斷推開沈映宵,一扭頭扎向戚懷風懷里,想往胸口貼,邊拱還邊道“好好好,不理他。那種柔柔弱弱的小妖精有什么好看的,跟小爺我撞了類型。我就喜歡你這種冷艷霸道的款式你剛才拽的人家頭發好疼,再用力些。”
險些被他推倒的沈映宵“”
他愣在當場,感覺眼睛和耳朵都遭到了暴擊。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不是唯一一個受害者。
有那么一瞬間,沈映宵看到自己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師弟露出了一種陌生的復雜表情冷冰冰的帶著怒意,但最深處又藏著一點隱秘的茫然那似乎是面對未知事物的恐懼。為了推開這個修為不低的客人,戚懷風甚至本能調動了靈力。
下一刻,他身體便猛地一顫,體表劃過一層電流似的銀光,是鎖靈釘被觸發的跡象。
沈映宵看到他脫力地跌坐下去,連忙起身去扶。好在別的桌也都喝了酒,此時觥籌交錯,客人們早就失了矜持和端莊,有些人甚至把爐鼎按到了地上。相比起來,他們這里動靜反倒不大。
沈映宵趁亂扶住人,感受著掌下不斷痙攣的手臂,猶豫著要不要把他放平到地上,讓他混在被按倒的爐鼎當中休息一會兒。
然而戚懷風卻壓著他肩膀把他推回原處,然后忍著痛掐住客人的后頸,硬生生將那人按在桌前,掩下了異常。
隔著中間的客人,沈映宵聽到了師弟虛弱但殺氣騰騰的聲音
“倒酒,給他灌下去。”
沈映宵應了一聲,趕忙去拿酒。
然后拿到了一只空酒壺。
他后知后覺地想起先前的事“”你剛才都灌完了,倒是給我留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