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爾赫搖搖頭,“并沒有,我連徐州府的大牢都去查看過,中刀的人身上并無插著那把刀,那具尸體上也無。怕不是掉在山路上,被誰撿走了”
挽月只覺得心疼,那可是娘留給她的遺物。雖說那是原主的娘,可把人家東西弄丟了,心里涌上無限愧疚來。
額爾赫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會不會讓那位明珠大人家的公子撿到了”
挽月沒有做聲,這也是她剛剛輕呼出聲的原因。從昨夜經歷生死一線到今早趕路,一切都太慌亂了,她光顧著吩咐額爾赫他們去事發地找,卻忘了問這個一起參與打斗的人。方才他同自己道別時,怎么也沒想起來問問
見挽月的面色十分懊悔,額爾赫曉得那定是十分重要之物,于是安慰她道“這會兒人都走遠了,跟咱們也不是一個方向,若對小姐十分重要,我這就派人去追尋。若尋回來自然是好,若尋不回來也不怕,橫豎知道他姓甚名誰。那位公子看著不像是拿了人東西不還的,去要便是了。說不定他想起來后,會主動歸還。”
“說來也是。”挽月的心情稍稍寬慰了些,“那就有勞大管事了。”
“都是奴才應當做的。您先放寬心,我這就讓侍衛先去追他們。”
挽月放下車簾,深吸一口氣,重新坐穩。
外頭忽然起了風,不一會兒天光也暗了下來。
挽月心道山雨欲來風滿樓,回京城后才是棘手的開始。
太和殿之上,龍椅空蕩蕩,站在下面的朝臣議論紛紛,不一會兒,總管太監梁九功站了出來,“傳太皇太后口諭今日皇上龍體欠安,諸位若無要事,就請退朝吧”
“又是龍體欠安,這都快一個月了。”
“敢問梁公公,皇上究竟得的什么病”洪亮的聲音尾音回蕩在金鑾殿內,蓋過了所有紛紛議論。這種帶著質問的口氣,所有朝臣中唯有一人敢如此。
梁九功來之前似乎早有心理準備,便也不慌張,一貫笑盈盈不卑不亢地回道“鰲中堂,您如此關心皇上的龍體安危,皇上聽了也甚是慰藉。您不必擔憂,皇上洪福齊天,只是偶感風寒,身子發虛罷了。再歇息兩日便可臨朝。”
鰲拜對梁九功的說辭并不買賬,依舊咄咄逼人道“只傳太皇太后口諭,并不是皇上口諭,敢問公公,皇上到底在不在宮內”
梁九功面色依然不慌不忙,卻已經有了不愉之色,“奴才奉太皇太后口諭,難不成鰲中堂懷疑奴才假傳口諭不成”
“老臣不敢。只咱們這些一心為主子的,一個月不見皇上心里著急而已。先帝臨終托付我們四個為輔政大臣,老臣自然要盡心盡力。一味地將咱們蒙在鼓里,老臣倒想問問太皇太后究竟是什么意思。”
“鰲中堂慎言”梁九功年紀雖不大,氣勢卻絲毫不輸。反觀大殿中有其他站著的朝臣,已經開始兩腿打顫了。
鰲拜向來不把這些閹人放在眼里,冷哼了一聲,一甩袖子頭也不回出了金鑾殿。身后的遏必隆亦步亦趨地跟上,蘇克薩哈鄙夷地瞟了一眼遏必隆,也抬步下了朝。
等人都散了,梁九功才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小聲地自言自語道“我的萬歲爺,您在宮外也待夠了吧快點回來吧再不回來,奴才們小命都難保了。”
“鰲中堂鰲中堂您這是要作甚”
“都給我起開我要見皇上”
“鰲中堂”
鰲拜剛要抬手一掌推開那人,待看清臉,稍稍收斂了一些氣焰,“是圖海啊。你去通報,就說鰲拜擔心皇上安危,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