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羞赧,更加推辭,“我不會騎馬。”給一匹馬起個人的名字,這老頭還挺有意思。
早就猜到她會這么說,鰲拜叉腰大笑,“哈哈,不會騎不要緊,改日阿瑪親自教你。咱們滿人家的女子個個都會騎馬,你嫂子、你侄女騎得都很好呢”
挽月便也不再推辭,坐進了轎子。
鰲拜一揚馬鞭,“走嘍”
轎子走得不緊不慢,鰲拜騎馬也不疾不徐,一邊走還一邊同轎子里的挽月講話,“你不用那么拘束,我鰲拜的女兒不需要裹小腳躲在深閨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不是沒來過京城么來看看誰要是敢亂看你,我直接把他眼珠子挖出來。”
“這大半條街上的鋪子,都是我家的那、那還有那個生意最好的胭脂鋪子、成衣鋪、綢緞莊,都是我的產業。看好哪個,隨便挑那間當鋪,是你嫂子的嫁妝,將來要留給我那孫女樂薇的,你不能選。”
挽月感動得簡直要熱淚盈眶了好么哪有認親的一上來就送這么大手筆的
可一想到過不了多久舒心日子了,鰲拜就要被康熙辦了挽月就覺得糾結又可惜,不行她得阻止這件事我親愛的阿瑪,求求您就別跟小康熙斗了行不如果您有謀反之心,咱踏踏實實過日子;如果您沒有,咱低調收斂過日子,不行么
“哎呦,鰲中堂怎么騎馬了”
“班布爾善啊這不轎子給我女兒坐了么”他見班布爾善驚訝,又頓了頓加了一句,“不是敏鳶,這我小女兒哎呀,不是干的,親生的”
“噢噢,恭喜恭喜”
“改日聚聚”
路上的人看到今日的鰲中堂,似乎特別高興。
“見過鰲中堂”
“嗯,接我女兒回家。”
挽月慶幸自己此刻坐在轎子里,四面八方都有布遮擋,不然這會兒恐怕她已經又死一回了,是社死的這對她來說,是最殘忍的死法
這會兒日頭已經完全向西沉下去了,天邊的云霞也變得絳紫。
鰲拜宅院門口,此時大門大開,還站著一個背著手來回踱步的人。待一看到家里的馬車過來,男人便氣不打一處來,馬車停下,從中走出一個大紅福紋對襟旗袍,梳著高髻的貴婦。
男人左手背響亮地拍了一下右手心,兩手一攤又指指對方。對方也不甘示弱,“我哪兒知道晌午就到了呀要怪就怪額爾赫,送的口信不準”
“你明知道今天二妹妹回來,阿瑪那么重視,你還去什么勞什子親戚家真是,越到這個年紀越糊涂了。”
“納穆福我告訴你啊,那是我親戚也是你親戚錦心同姐夫又拌嘴了心里委屈,這還懷著身孕呢,我接到口信就趕忙過去了”說著,從袖子里扯出一方帕子,有點心虛地擦了擦嘴,嘀咕道“你們男人哪兒懂”
納穆福來了火,“我不懂你懂我早告訴你,跟那邊打交道長點心你那表妹也不是什么實誠人就這么巧二妹妹后腳到,你前腳就被支出去了。她們夫妻哪天吵架不好偏今天吵架到底是你那妹妹喊你去的,還是她那小姑子”
納穆福夫人富察氏一愣,“你說慶琳哪不會吧”
納穆福沒好氣地擺擺手,心道你這婦人盤當后宅那些事兒還不如我呢
“我就問你,二妹回來了,全家誰最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