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皇上他在里面。”挽月想到什么,“曹寅如何了”
容若笑道“就知道你要問這個。沒事兒,就是昨晚皇上吩咐三福子拿雪地里的水給他洗了把臉,然后他就清醒了。皇上罰他今早圍著乾清宮跑了十圈。”
挽月忍俊不禁,這倒真是他想的出來的罰人法子
“我先進去啦”容若寒暄后匆匆進去。挽月心道微服私訪必然帶著御前侍衛,容若和曹寅都要一起跟著吧
御膳房給準備的午膳很豐盛,但一頓下來,挽月食不知味,也不知道是昨夜酒的緣故還是什么。
皇上準她歇一下午,她偷偷出去到昭仁殿外,和令宜她們說笑了一番。
晚上回到寢房,四下里也是靜悄悄的,卻不知為何,輾轉反側很難入眠。
挽月平躺仰望,不一會兒又側躺,自言自語感慨“唉,真是睡過了好床,不想睡賴床。瓜爾佳挽月,你怎么這么多富貴毛病”
又磨蹭了一陣,興許是白日里睡多了,當真不困。挽月索性起身,穿上衣服走到屋外。
月兒彎彎,繁星璀璨如一把撒下的糖。
她站在廡廊下,發現不遠處的一個明黃色身影也在舉頭望月。
玄燁也發現對面的人。
挽月隔著老遠,同他蹲了個福禮。起身間,卻發現皇上竟然朝她走過來了。
“怎么還不睡”玄燁先發問。
“睡不著。”挽月老老實實地答道。
玄燁凝視著她,輕嘆了口氣,“朕知道你是不悅彼此朕微服私訪,并不帶你前去對嗎每年春天的桃花汛一到,黃河下游就有多處支脈河道決堤,傷及良田、無數百姓、牲畜。秋冬雨水少,明珠想趕在春天桃花汛來臨前加固河堤。一路地勢險要,舟車勞頓,你前陣子風寒還未徹底痊愈,昨日又吹冷風,就莫要隨朕折騰了。”
挽月垂首,卻搖了搖頭,“不是為的這個。”
玄燁一怔,疑惑凝上眉宇,“那是為何”
“會想你。”
她依舊低著頭,看著腳下的一塊塊地磚,聲音很小,在萬籟俱寂的深夜里,也足以讓身旁的人聽到。
寥寥三字而已,玄燁仿佛聽到了天地間最美妙的詞句,比絲竹悅耳,比捷報更令他心緒起伏。
在她眼前攤開的掌心中赫然出現一物。挽月抬起頭,看著他,這是他那枚從不離身的玉扳指。
“這是皇阿瑪留給朕的。那日他對朕說了很多話,其實之前他很少那樣對朕有那么多話,總是對朕嚴格,對董鄂妃永遠那么溫柔體貼入微,有說不完的話。那天朕很高興,他把這個給朕,說希望朕來年射箭能百步穿楊。沒過幾天,他就”
玄燁沒有繼續說下去,那日之后,皇阿瑪便出家為僧,離開了紫禁城。
“朕從不離手,你替朕好好保管。”
挽月將那扳指捧在手中,這才發現扳指不是光滑的,上面有繁復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