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這是你們祖孫三代欠老子的”他咬著牙,亂刀砍向身邊對抗的御林軍,拼命往高臺皇帝所在的方向沖去。
裕親王福全揮手下令,“放箭”
圓滾滾的身子被萬箭穿心,頃刻間便成了一只刺猬。鮮血噴出,班布爾善終于支撐不住,單膝跪在了石階上,卻拼命用一只手撐住。另一只手直直指向玄燁,“我我也是愛新覺羅的子孫,憑憑什么只能靠依依附鰲拜我也立下軍、軍功對我不不公”
最后一口鮮血從口中嘔出,就這樣瞪圓了那一雙眼,死死盯著那夢寐以求的龍袍。成王敗寇,沒想到還是敗了。
底下已是一片混戰。
站在高臺,玄燁看到從東西兩個方向,分別各有一支隊伍從起義軍中廝殺出一條血路。
曹寅不禁納罕“東邊來的是哪個旗、哪個營的為首的人好生驍勇”
玄燁靜靜看著,一言不發。
烏鴉盤旋飛過天壇上方,天空澄明,旭日升起。
廝殺的喧囂漸漸平息,地上一片狼藉。
“皇上,靖西大將軍穆里瑪已經伏誅。其余黨羽也全都被抓獲。”圖海上前稟報,他的臉頰和胡須上都是血,胳膊上也被刀劍傷到了。
一個身穿鑾儀使服侍的人飛快一路跑過來傳捷報“啟奏皇上,外面血月教教眾暴民已經全都被制伏。”他頓了頓,接著如實稟報道“是輔政大臣鰲拜,領兵前來相助。”
玄燁淡淡抬眸,一步步走下臺階,徑直走過尸橫遍野的道路,踩著鮮血、邁過尸身,迎上前來救駕的一隊隊人馬。
富綬為首的八旗騎兵、圖海、新任九門提督等人都是自己早已安排好的,他駐足,環顧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正中。早有人拎著幾個起義軍梟首過來,全都是熟悉面孔。
玄燁喃喃地念道“泰必圖、濟世、噶褚哈、吳格塞、阿思哈、塞本得納穆福。還真是一個都不少。”
“老臣鰲拜,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玄燁緊緊盯著眼前叩拜的鰲拜,血染透了他的官服,分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叛軍的。
救駕
玄燁彎起嘴角,“當真是奇妙啊鰲中堂的兒子在叛軍里廝殺,你自己殺你兒子一伙兒的人。你們家橫豎不吃虧你是想讓朕看在你救駕的份上、繞了納穆福一命好如意的算盤索額圖”
“是”索額圖走過來,當著眾人的面,念出了鰲拜的罪狀“瓜爾佳氏鰲拜,系國家重臣,卻有違先帝重托,結黨營私、欺君專權;偏護本旗鑲黃旗,不顧圈地禁令,將原本已定土地強行與正白旗更換;提拔親信,對與自己政見不合的朝臣尋罪名或貶或殺;其子納穆福,與叛賊班布爾善勾結造反,與先江寧織造劉德彪勾結貪污受賄”
以上種種,索額圖一共念了三
十條。
玄燁望著他“鰲拜,以上罪狀,你可都認”
“鰲拜你這個老糊涂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信他做什么權臣、不做叛臣你看到了嗎權臣也好,叛臣也罷,在世人的眼里,在皇帝的眼里,你就是個奸臣將來是史書罄竹難書、遺臭萬年的大奸臣你功高蓋主就是罪你嘔心瀝血,人家認為你不肯放權”被緊緊綁縛按住跪著的納穆福嘶吼道
“皇帝是你看著長大的,你帶他比陪我、陪達福的時間都多你教會他騎馬、那我呢你對我額娘如何對我大妹如何你對不起我們母子三人到頭來,你一手輔佐的小皇帝還要殺你還有你那好女兒,她早就跟康熙一條心了吧”
他高昂起頭,已經近乎癲狂,“康熙你殺了我當著這個糟老頭的面殺了我他就是天下第一的糊涂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