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霖愣住,才想起倆人初見那日晚上的對話。哪壺不開提哪壺,還是眼前這個人,林霖心中難掩郁氣,差點沒忍住翻白眼“不曾。”
謝長離頗感興趣似的“那你是放棄了嗎”
他怎么突然對這件事感興趣了,還特意屈尊降貴過來問她,瘋子的腦回路都這么異于常人嗎
林霖此時也顧不上對殺神的忌憚,抬頭直視他的眼睛“當然不。”
“”謝長離撞入那雙明亮得有些刺目的眼瞳,微不可見地頓了下,然后饒有興致地笑著問道“若是你要找的人已經死了呢”
“”那一瞬,林霖雙目不可自控地涌出怒火,“不牢大師兄費心。”
謝長離并不因她此刻的無禮冒犯而不悅,他慢悠悠地說了一句“你若入不了內門,我便殺了你。”
林霖“”
林霖抬頭看著面前長身玉立的長離真君,他鳳目含笑,一派流風回雪模樣。
可惜是個瘋子。
林霖突兀地感到一陣心悸。
她下意識地緩了緩呼吸,不知何故靈境竟一陣動蕩,教她頭疼欲裂。
林霖臉色煞白,微微曲著身子咬唇忍耐那尖銳的刺痛,然后她腦海中涌現出一些片段式的奇怪畫面
巨大的黑色鏡子里,瑩瑩白骨堆成小山狀,那好像不是尋常白骨,而是從無數修士體內生生剝離出來的靈骨。
修士修至“筑基”才得一副靈骨,究竟死了多少修士才得到這堆成山的靈骨
靈骨下是一個巨大的八角祭壇,祭壇由一個特殊的法陣組成,法陣中央是那個剛才說著要殺她的瘋子。瘋子腳下全是血,他將一根刻滿不詳猩紅靈紋的黑色錐形長刺扎進心口。頃刻間,整個祭壇被不詳猩紅靈紋籠罩,他身上白衣沾著的血不知是別人的還是他自己的,偏偏他眉眼間依舊是那幅不沾世間污濁的謫仙模樣。他在和鏡子說話。
「」
「呵,徒勞」
「若我不能達成所愿,你便不需要存在了。」
「蒼生死活與我何干。」不沾世間污濁的謫仙鳳目含笑,任由心口那錐形長刺上的禁忌靈紋侵蝕他的身體,在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膚爬滿了猩紅靈紋。他漫不經心地拭去唇邊的猩紅,語氣溫柔「畢竟就憑那殘廢的天道又能奈我何」
說到這,他手中不知何時抓住了一個沒有實體的光團,在光團發出凄厲的慘叫聲中,他笑「我死那日,必要這天給我陪葬。」
希望破滅的瘋子將鏡子打碎。
當鏡子出現裂痕的那一刻,像是某個被封印了禁忌之物的壁壘被人強行撕裂,魔物如海水般倒灌進這個世界,自此整個世界魔物肆虐,生靈涂炭
“靈識一瞬間被抽空,你做什么了”那玉石般動悅耳的聲音分明在近前,卻又模糊的很遙遠,與鏡子里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林霖感覺自己頭更痛了。
有人上前扶著她,林霖鼻息間是對方身上那霜雪般冰冷徹骨的氣息,夾雜著微不可聞的鳶尾花香。
因剛才看到的畫面,林霖此時渾身痛得生不如死,靈境仿佛下一瞬也要崩潰了,什么強大的靈覺,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
她強忍疼痛,險些要跪,然后有人捏她兩腮迫使她張口,動作一點兒也不溫柔地給她喂了顆丹藥。
丹藥入喉,幾近崩潰的靈境像是龜裂的大地被雨水潤澤,林霖渙散的意識開始回籠,也看清了眼前的白衣修士。
白衣修士生了一雙貴不可言的丹鳳眼,銀色發冠將他秋日染霜般的白金色長發攏起一半,發冠兩側墜下的珠鏈隱沒在發間,他背光而立,周身籠了一層溫柔霞光,似簪星曳月的仙人。
正是那個踩著無數尸骨狂氣地要這天給他陪葬的瘋子。
林霖捂著心臟喘著氣。
好了,不用急著離開天道宗了。
想想這半年系統從不催她做任務,原來反派一號竟離她這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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