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的課程根據皇孫們的年齡制定,現如今的較為簡單。
基本上午學一學,下午玩一玩,一天就結束了。
因為都是同齡孩子,熟悉之后,互相玩鬧,一個個比在自家父母身邊還要開心。
半年之后,諸王世子差不多習慣了在京的生活,秦王、燕王、周王與王妃們準備返回藩地。
可在此時,魏國公徐達突然生病,燕王妃是徐達長女,燕王夫婦得圣恩準許留京。
史書記載,洪武十七年正月,在家歇息三個月的徐達再次奔赴北平,未久得了背疽,當年十月由長子徐輝祖將其接回京師,于洪武十八年二月病逝。
朱標通過常樂提前知曉,年初特意尋了理由將徐達留在京師,可他仍然患病。
背疽之癥,哪怕戴思恭也束手無策,因為他們還沒有研究抗生素。
洪武十八年二月伊始,連綿陰雨,或是打雷,或是冰雹,天氣惡劣到春耕都難以進行。
朱標急得嘴角都起了兩個火泡。
時光飛逝,二月二十七日,徐達病逝,享年五十四歲。
當夜,常樂莫名心慌,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翌日,鄭國公府在京的二公子常升入宮報喪,鄭國公常遇春于昨夜在夢中與世長辭。
他與徐達并肩作戰了一輩子,竟連黃泉路都要好兄弟,手牽手,一起走。
朱元璋痛哭流涕,哀嘆,“天何奪吾良將、猛將之速”
常樂聽到消息,當場暈了過去。
老爹如今也不過五十六歲而已,娘親要如何過完余生。
雷停雹止,春雨綿綿貴如油。
常樂醒來時,床前坐著朱標、朱雄英兩父子。
他們一個逃了班,一個逃了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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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思恭佝僂著背緩步而來,朱標帶著兒子讓開床前的位置。
常樂下意識露出手腕,戴思恭閉眼診脈,良久,道,“太子妃與腹中胎兒無恙。”
原本腦子尚還些許混沌的常樂,瞬間清醒,“胎兒”
戴思恭點點頭,捋著胡子退出了殿。
朱標蹲在榻前,抓起她的手握在掌心,“樂兒,我們又要有孩子了。”
常樂愣愣的,下意識去摸尚未顯懷的肚子,她又懷孕了
自從洪武十五年末,朱元璋改管轄皇帝禁衛軍的親軍都尉府為錦衣衛,朱標用完存貨之后,常樂秉持謹慎原則,沒再重新制作避孕之物。
兩年有余,她都以為沒那緣分了,這還真是猝不及防,煩人
常樂雙腳猛踢了兩記,她咬牙切齒,雙拳緊握
那什么錦衣衛,管他再如何的神出鬼沒,生完之后,她一定要重新制作朱標的必備好物
朱標深覺自己被反握在太子妃掌心的手骨岌岌可危,但他不敢說話,完全不敢說話。
朱雄英鉆過他爹的咯吱窩,趴到榻前,“娘親,他們說我有弟弟了,弟弟在哪里”
常樂手勁一松,面色轉為溫柔,“雄英,弟弟,也有可能是妹妹,在娘親的肚子里。”
她牽著兒子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等再過八個月,弟弟妹妹就會出來見你。”
朱雄英滿腦袋的問號
朱標松了松掩在背后的手骨,摸摸兒子的后腦勺,“雄英出去玩會,好不好”
朱雄英點點頭,又搖搖頭,對常樂道,“兒子先回學堂讀書,等放學再回來看娘。”
頓了頓,他補充道,“還有弟弟、妹妹。”
常樂“好,雄英也別累著自己。”
房門開了又合,陽光明了又暗。
朱標張了嘴又閉合,“樂兒”
常樂嘴角笑意微斂,“我沒事,爹到底多他們一路作伴,也挺好的。”
人死沒法復生,活著的人得看開點兒。
朱標松了松眉,“你要不要回去”
常樂抬手阻了他的未盡之言,“你代我去即可。”
按照史書記載,朱元璋會親至徐家參加葬禮,想來也會親至常家。
他最忌諱后妃與外戚聯系,為了自己,為了孩子,她還是別觸他的霉頭了。
來日方長,好好活著最為重要。
春去夏來,朱元璋終于走出痛失兩名良將的悲傷,重新開始搞事。
坤寧宮偏殿,桌面攤著數張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