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頂著那樣的傷口,在樂兒面前裸著背
朱標的臉色瞬間陰沉好幾個度,簡直能滴出墨來。
朱元璋以為兒子擔心后事,道,“雄英是個好孩子,既有文臣輔佐,又有武將相助,標兒無需憂心。”
朱標看眼他爹,沒什么說話的欲望。
雄英是他和樂兒悉心培養的孩子,自然無需擔憂。
朱元璋嘆息了聲,“只是年紀太小了些,爹也不知道還有幾年可以教他。”
朱標無語片刻,有些羨慕道,“您身體健康,福壽綿長。”
足以等到雄英成年,沒準還有機會看他娶媳婦。
朱元璋搖了搖頭,“爹是實在擔憂。”
朱標伸手夠來床邊的薄冊子,自己給自己扇風,“擔憂什么”
朱元璋壓了壓嗓子,“你我死后,常氏恐怕會趁雄英年幼,把持朝政。”
朱標扇風的動作一頓,“您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朱元璋“她先前批閱過奏本。”
朱標“那是兒臣沒空,委托于她。”
朱元璋“倘若她真無意,自當拒絕,而非順水推舟攬了權柄。”
朱標迷茫眨了眨眼,眼前緩緩打出個問號。
朱元璋無奈地看著單純的好大兒,“標兒還是太過仁慈了。”
朱標噎了半晌,試圖解釋,“她喜歡搞研究,不喜歡批奏本。”
朱元璋搖搖頭,“她在騙你,方才太醫回稟,她沒有丁點兒的傷心模樣。”
尤其是跟妹子對比,那簡直太明顯了。
朱標“”
爹他確定不是在挑撥兒子、兒媳的夫妻關系么
別人家都是婆媳問題,到了他們朱家,怎么還成公公與兒媳之間的對決了
冬夜漫長,又黑又冷。
常樂撐著腦袋在暖閣坐了約莫
一炷香的時間,院子里傳來響動。
晚星掀簾進來,“主子,戴先生和戴姑娘到了。”
常樂拍了拍臉醒神,去敲寢殿的門,“父皇、母后,戴先生到了,可否容他先給殿下探一探脈”
屋里,馬皇后聽到聲音,趕緊開了門,“快請,快請。”
朱元璋一愣,也起身讓開了床邊的位置,也許是先前的庸醫誤診
他的心頭油然升起股希望,馬皇后更是緊張到幾乎要扯爛帕子。
望聞問切,片刻之后,戴思恭和戴杞父女倆交換了個眼神,互相確認地點點頭。
戴思恭轉過身回稟,“太子所患,的確是背疽。”
朱元璋心頭升起的希望如潮水般褪去,背疽,還是背疽。
常樂點頭,背疽并非新癥,先前的四位太醫也非庸醫,診錯的概率極小。
戴杞從她身前的藥箱里掏出本冊子,快速寫了個藥方。
戴思恭檢查過后,交給小全子,“煩請照著煎藥。”
朱元璋瞧著他們父女的動作,“先生能治背疽”
戴思恭的視線條件反射地飄過常樂,“臣研究數年,有應對之法。”
朱元璋一愣,隨即大喜,“好,好,治好太子,重重有賞。”
朱標同樣怔了許久,反應過來后,第一時間看向自家立在床尾的太子妃。
難怪老爹埋怨樂兒毫無悲傷之色,原來她早有治療的辦法。
常樂學著馬皇后那般喜極而泣,深藏功與名。
抗生素如青霉素、四環素等,提純復雜,她又非專業的生物制藥師,暫時沒有辦法,但有種名為大蒜素的東西,還是可以搞一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