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云澤勾起唇角,盯著相片,不甘在心頭盤旋,他哪里比不上他,一個不負責任的老男人。
半晌,他忽然笑了起來,低沉的聲音在房間里盤旋“都說活人爭不過死人,可我有很多耐心,我會用我的一生,我的一輩子,讓她忘記你,愛上我。”
“賀東恒,死人就該有死人的自覺,不要打擾我跟皎皎。”
他甚至惡意地猜想,如果賀東恒知道,會不會從棺材里爬起來。
可這俗世身份如果能禁錮他,他也不會愛上白皎。
他前所未有地嫉妒起賀東恒。
即使他無限放低自己,幾乎卑微進塵埃里,用盡自己的一切手段,也得不到她的一縷真心,她眼里只有賀東恒。
這一切早就變成了執念。
只要閉上眼,屬于她的一切就會在腦海里一遍遍重演,不知疲倦,無法停歇。
至于這張礙眼的照片怎么處理,賀云澤動作一滯,泛白的指尖驟然捏緊。
這張處理過的黑白遺像,叫他感覺很熟悉,記憶紛至沓來,賀云澤終于想到,這是賀東恒曾經拍攝的商業雜志封面。
一個疑問在腦海里成型,為什么作為他的情人的白皎,會將他的雜志照片收藏,而不是私人照。
一個大膽的念頭涌入腦海,賀云澤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聯系下屬,兵分兩路。
以往刻意忽略的一切在腦海里浮現,他一直調查不到的消息,賀東巖是怎么遇見她,他們之間的相處他一直不敢面對的殘酷的真相。
可現在,賀云澤心頭陡然萌生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期待感。
早上八點,疲憊不堪的白耀祖打開門,雙眼無神,動作呆滯,整個人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酒吧夜場躁動沖天的音樂似乎還回蕩在耳畔,甚至叫他產生一種窒息的幻覺。
這樣不人不鬼的日子白耀祖已經過了大半年,從開始的后悔不迭到現在的呆滯麻木,他看起來生生老了十多歲。
無數次的午夜,他都在后悔,可在賭債沒有還完之前,他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
他進門之后,一群人蜂擁而至,黑以后黑褲的保鏢像是一座座鐵塔般極進狹窄厭仄的房間里,踩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嗓音,兇惡的目光看向白耀祖。
“你就是白耀祖
白耀祖驚恐地看著這群人,廚房里干活的白母也跑了出來,發現一群兇神惡煞的惡徒,她下意識看向兒子。
白家現在一貧如洗。
白耀祖欠了一輩子都還不上的賭債,被人以工抵債,白父被判刑,未來幾十年內,他都不會再出來。
母子倆苦熬著剩下來的日子。
白耀祖更是嚇得踉踉蹌蹌,滾在地上,站不起來,就爬在地上四肢并用地后退,他抱頭求饒“大哥大哥饒了我”
一陣腳步聲響起。
锃亮的黑色皮鞋出現在白耀祖眼前,他戰戰兢兢地抬頭,看到對方時瞳孔猛縮“是你,是你”
“啊啊啊”
硬底狠狠踩在白耀祖手背上,他好像聽見骨頭粉碎聲音,鉆心的疼痛讓他冒出滿頭大汗,全身上下,像是剛才水里撈出來似的“饒、饒命,饒命啊”
他一個勁兒地磕頭,聲音虛軟無比可想而知,這次見面給他帶來怎樣的精神沖擊。
賀云澤微微垂眸,漆黑的眼浮著一層笑意,卻不達眼底,他慢條斯理道“告訴我,白皎是怎么和賀東恒遇見的。”
白耀祖“我說我說,我什么都說”
白皎出去后先在酒店住下,她不打算辦住宿舍,而是就近在外尋找出租房,運氣不錯,燕大附近某個老校區剛好出租,白皎直接拎包入住。
就是剛搬過來不久,對門也被房東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