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握住她的手,眉頭緊皺,發現她手冰涼,宛如一塊冰,不禁握緊。
這種情況,白皎根本睡不著,扭頭看向看著窗外黑漆漆的陰云,從未有一刻如此焦躁不安。
不久后,飛機降落在機場。
幾乎一下飛機,便有人開著車過來迎接,點頭哈腰地接過行李,領著他們上車。
是秘書安排的下屬。
至于白母在哪兒,對方已經找出來,就在清云市市中心醫院。
時值半夜,醫院走廊留著幾盞昏暗的燈,偶爾還能聽到病房里傳出的痛苦呻吟聲。
刺鼻的消毒水彌漫在整棟樓里。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讓讓前面的人快讓開別擋住路”
一群醫生護士半伏身體,推車呼嘯而過,與她擦肩而過,留下濃稠得幾乎讓人干嘔的血腥味。
白皎臉色更白,她清楚看到推車上的傷者,鮮紅刺眼的血洇濕了覆蓋的白布,隱隱透出變形扭曲的肢體。如果不是身側的男人接住她,她怕是早就軟倒在地。
一旁下屬小心翼翼道“白女士住的病房,就在這兒。”
他指著302病房大門。
白皎忐忑不安,到了病房外,忽然不敢進去,她怕看見
“你、你就是白大姐的女兒白皎吧”一道聲音驀地響起。
白皎扭頭,看到了一邊坐在病房外長凳子上的女人,約摸四十多歲,滿臉風霜,敦厚老實,她自稱是白母請來在小吃攤上干活的幫工。
白皎這才知道,她一直沒放棄做生意,偷偷瞞著她出攤。
幫工大姐告訴她前因后果“今天我跟白大姐約好了,去夜市賣東西,可是等我到了夜市,也沒看見她人來,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我就有點兒著急,想著是不是有事耽擱了,但是我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見她來。”
“然后呢”白皎倚靠著陳紀妄,抓緊男人手臂,一邊忍不住問她。
幫工大姐猛地拍了下大腿“唉,咱都知道白大姐可不是那放鴿子的人,加上我之前去過白大姐家里,就去家里瞅了瞅,沒想到,那門一推,就打開了。”
“白大姐穿得整整齊齊,就躺在玄關,昏迷不醒,嚇得我趕緊打了120。她跟我說過有個女兒,我就拿她電話給你打了過去。”
“謝天謝地”她雙手合十,把古今中外的神仙佛祖感謝了一遍,才說
“你們也太快了,我還以為得等到早上。”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尷尬又同情地看著面前的女人。
白皎紅著眼,眼淚仿佛斷了線的珠子一刻不停地淌出來,她靠在陳紀妄懷里,緊緊地攥握著他的手,仿佛要從中汲取一絲力量。
他聲音輕柔,眉眼滿是擔憂與憐愛,不停地安撫“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皎皎,別擔心,有我在”
白皎應了一聲,趴在他的肩頭,心頭仿佛被一塊巨石壓住,沉甸甸的,喘不過氣。
恰在此時,病房大門被人推開,穿著白大衣的醫生走出來,剛摘下聽診器,目光落在她們幾人身上“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白皎聲音哽咽“是我,醫生,我媽媽她怎么樣了”
醫生神色猶疑“病人突發性昏迷,目前情緒已經穩定住了,但是具體情況還需要進行進一步診斷。不過”
他頓了頓,對上白皎殷切的目光,神色柔和些許“我懷疑,老人家可能得了癌癥。”
剎那間,白皎整個人都僵住了,想也不想便反駁“不可能我媽不可能得癌癥的”
明明她身體那么好。
醫生在醫院工作,見多了病人和家屬,各種情況都經歷過,因此倒沒生氣,只說“等我待會兒做個詳細檢查,結果出來了才能確定。”
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好,我們做檢查,我們一定做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