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慢慢收回的視線,白皎夾了一筷子魚肉,果然清甜軟嫩,是她最喜歡的口味,她贊許地瞥了眼男人。
幾分鐘后,碗里的食物快要堆成小山。
白皎嗔怪一聲,水潤的眼眸徐徐看向他“別給我夾了。”
“我吃不完,又該浪費了。”
他笑了一聲“還有我,我給皎皎清盤。”
白皎一霎怔住,臉頰紅得發燙,緋紅由內而外綻開在她雪白瑩潤的臉頰上,潔白的貝齒咬上紅唇,和以往的清冷模樣截然不同。
攝人心魄,不可方物。
他感受到急促跳動的心臟,沸騰的
血液涌進跳動的心室,一陣陣沖擊胸腔,低下頭,甚至不敢再看她一眼。
吃完飯,陳紀妄詢問張媽“皎皎什么時候從書房出來的”
張媽想了想,斟酌道“好像是下午兩三點,白小姐急匆匆地從房間里出來,我正準備給她送下午茶,她說不吃了,就回房去了。”
他只是隨口一問,聽見回答,發覺到一絲不對勁兒。
臉色微不可查地凝滯一瞬,轉身上樓,書房還維持著原樣,他松了口氣,直到視線落在書架上,表情瞬間僵住。
燈光潑灑在男人深邃的臉上,襯得他臉色蒼白,宛如一尊澆筑而成的石像。
密密麻麻繁雜一片的書架上,顛倒的書脊顯得格外突兀且滑稽。
那一剎,所有歡欣與喜悅,盡皆煙消云散。
仿佛墜入無底深淵,莫可名狀的慌亂擠滿胸腔,對他來說,不亞于晴天霹靂。
她都知道了
她會怎么想她會怎么做他急沖出門,慌亂得手足無措,目光四處搜索她的蹤跡。
直到他推門而入,看到書桌前的白皎,急躁且不安地從身后抱住她。
白皎嚇了一跳,還以為是進賊了,差點兒叫出聲,后來才發現,是莽莽撞撞的陳紀妄。
她發覺男人不對勁兒,然而自己已經被他禁錮住,猶如藤蔓纏繞全身。
“你怎么了”她咬了下唇,盡量鎮定下來,強忍不適和羞赧。
她看不見的身后,陳紀妄低垂眼簾,深黑眼瞳里血絲纏繞,心臟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揪緊,他快要瘋了。
片刻后,他低啞著嗓音“皎皎,我們現在是戀人對不對。”
滾燙的臉貼上她的臉頰,燙得白皎瑟縮一瞬,害羞得都想鉆進地縫了,怎么回事突然變得這么黏黏糊糊。
她含糊地應了一聲。
誒呀,不是早就確定關系了嗎
下一刻,聽見他又澀又啞的嗓音,仿佛粗糲的砂紙相互摩擦“我爸爸前幾天給我打電話,皎皎,他說,他想見見你。”
白皎震驚地瞪大眼睛,背脊僵硬,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她匆匆扭頭對上認真的黑眸,一顆心幾乎僵住了。
“伯父要見我”她說著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
“明天我帶你去,好不好。”他地垂下頭,高挺的鼻尖與她相互碰觸,黑沉眼眸緊緊攝住她,不放過一絲一毫。
白皎“這也太急了。”
哪有這樣的人。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他言外之意,說是拜訪,實際上不就是去見家長嗎
她抿緊紅唇,紅潤臉頰忽然輕輕捧起,連偏移的可能都沒有,只能看著他“你”
“皎皎,答應我好不好。”他的心動蕩不安,破碎的眼神看起來像是被人遺棄在路邊的可憐大狗狗,白皎下意識就想摸一摸。
她也確實這么做了。
摸摸他粗糲的頭發,像是在安撫狗狗,
嘆了口氣“是不是誰又惹你啦,怎么突然那么緊張”
陳紀妄固執地看著她,忽然將她緊緊抱在懷里,緊實流暢的肌肉線條瞬間拉滿,箍得她喘不過氣,他一個勁兒地問“皎皎,答應我好不好”
低聲下氣,近乎央求。
他全身緊繃,叫她總覺得,他周身縈繞著一種患得患失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