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這才放心,但是看著女兒慢慢消失不見,心頭像是被人掐住似的,一揪一揪撕扯得疼。
這才多長時間,她便已經止不住擔憂。
白父安撫自家老妻,忽然環顧一圈,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一時也沒想到哪里不對勁兒。
他摸了摸腦袋,怎么也想不出來。
大兒媳柳氏為人厚道,溫良賢淑,她一左一右牽著兩個孩子,對公公婆婆說“爹娘,早飯還溫在鍋里,我們趕快回去吃飯吧。”
白父點點頭,忽然反應過來,忍不住一聲喊“白希,白希他去哪兒了”
柳氏茫然不知“我沒看見啊。”
大寶已經六七歲,聽得懂大人的話,聽見這話,他突然出聲“三叔、三叔他說他也走啦”
白皎躺在在馬車里,閉眼假寐,她大哥白山除了讀書不行,其它樣樣都不錯,也是駕車老手,之前趕過驢車牛車,坐過的人都說好。
就算這幾年換上了馬車,駕駛起來,也一樣平穩,雖然還是略有顛簸,但是經過棉絮鋪墊,傳到身上時,已經減輕不少。
而且她身體素質不錯,這會兒迷迷糊糊的,竟然生出些許困意。
忽然,她聽見一聲驚呼“你咋在這兒”
白皎猛地睜開眼,是大哥的聲音
馬車隨之停下,不知道外面情況,白皎急忙掀開車簾,看見眼前人時,驚得睜大了眼“三哥”
被人惦念的白希,此時正站在山路盡頭,他穿一身黑衣,樸素無華,神色淡然地看向他們。
他生得年輕俊美,笑時叫人如沐春風和細雨,面無表情時,卻自有一股呼之欲出的殺伐果決氣質。
看見馬車里的小姑娘,神色驟然軟化。
就算白山為人大大咧咧,看見這情況,也懵了一瞬,撓了撓頭“這、這是咋回事兒”
他身后的馬車上,白皎已經反應過來,舔了舔唇,說“三哥,你跟過來,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她想,二哥一去不復返,也沒什么消息傳來,或許他是著急了
男人雙唇抿緊,沒說是也沒說不是,狹長深邃的鳳眸幽若寒潭,黑沉如水,牢牢將她攝進眼底。
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什么查找身份,他不過是想要跟著她。
他不在乎自己到底是何身份,他唯一在乎的
是她。
在白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她的親事后,他陡然驚覺,她會離開白家,嫁給其他人。
那么多人覬覦她。
為什么,這個人不是我
彼時他已清楚自己曾經錯過了什么,那些卑劣、齷齪、暗無天日的念頭積壓在心頭,不甘、貪念驅使他,靠近她,抓住她。
這念頭不可遏制,不可言說。
他收斂思緒,凝望她,眼睛漆黑。
白山讀不懂氣氛,早把他當成自家兄弟,拍了拍車架,朝他招呼“白希,你快過來,咱們一起去江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