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正是白皎,她根本沒走,做了偽裝,直接躲在京都,正所謂大隱隱于市,白皎直接搬進京都人口最多最密集也是最繁華的居民區,自稱姓月,是外地趕來投親的小寡婦。
因是未亡人身份,她穿著素凈,臉上做了偽裝,原本嬌艷的面容也變得寡淡無味,餛飩上桌,白煙霧繞,模糊了容貌,卻顯得一雙眸子清韻靈秀。
畢竟,外貌可以遮掩改變,眼睛卻不能。
真是個可人疼的妙人兒。
索大娘看得出神,還是丈夫提醒才反應過來,繼續利落地下餛飩,心里卻忍不住想,小娘子一人終究不太方便,她手中人脈眾多,不妨挑揀個好的,就是不知道小娘子愿不愿意。
這廂,白皎已經吃完餛飩,裙底忽然響起一串嗚嗚咽咽的貓叫聲。
“阿花醒了。”白皎笑了笑,縱容地看向腳邊,憨態可掬的長毛小三花仰著頭看她,貓眼圓滾滾,嬌小可愛,像是才一個多月大,此時趴在她的鞋背上,沒一會兒就舒服地咕嚕嚕叫了起來。
這還是前些天小雨,她撿到的。
小貓被人丟在路邊,微弱地發出聲音,可見是個生命力頑強的,只是它實在太小,所有人都覺得養不活,白皎愣是拿著溫羊奶,一勺一勺喂了過來,反正她也沒事干。
后來小家伙蘇醒,就把她當成媽媽了。
索大娘瞥見小貓,驚了一瞬“呦,你真把它給養活了。”
白皎“左右無事,我就試了試。”
索大娘聽她謙虛推辭,更是在心里不住點頭,多心地善良的人啊。
她忙里偷閑,
讓白皎帶些剛醬的小菜,索大娘手藝不錯,小菜雖然只是些普通的蘿卜白菜,卻格外清爽下飯。
白皎連連感謝,卻見索大娘朝她擠眉弄眼,小聲提議“月娘子,你還這么年輕,何不再找一個”
白皎一怔,委婉道先夫生前對我極好,我還想為他守孝三年,抱歉。”最后一句,已然有些哽咽。
眉眼間縈繞一縷哀愁,直把人看得心都要碎了。
索大娘擦著圍裙,后悔得直打嘴巴“瞧我這張破嘴月娘子,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白皎搖頭“不礙事的。”
她站起身,說道“家里有事,我就不耽誤你了。”
說完,抱著小貓回家。
懷里的小三花聞到香味,早就餓得喵喵叫,白皎抱著它忍俊不禁,準備回去給它弄點吃的。
羊奶粉還溫在爐子上,還有前段時間買的小魚,一部分炸得酥酥的,做成小魚干,作為小貓未來的零食,一部分蒸熟搗爛,挑出魚刺,準備當加餐。
反正她現在有的是錢。
而且門一關,誰知道她干什么呢。
這是,天上忽然落下毛毛細雨,索大娘見狀,連追出來,她擦了擦手“月娘子。”
時不時一場秋雨,京都已經許久沒見過晴空,此時,陰郁的天空更是蒙上一層陰霾,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白皎聽見聲音停下步子,索大娘急急忙忙追上她,提醒道“月娘子,如今城里不太平,上面似乎在找什么人,你在路上可要小心,回家也要關好門窗。”
白皎聽見她殷切叮囑,知道她除了嘴巴碎一點,卻是實打實的熱心腸,不禁點點頭“我記住了。”
索大娘見此笑得更加暢快,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
蒙蒙雨絲中,黃色油紙傘舉在白皎頭頂,男人一身暗紫織紋寬袖對襟大氅,骨節分明的手握著傘柄,年輕俊美的臉上,黑眸幽若寒潭,薄唇微抿,近乎貪婪地注視她。
“皎皎。”他的聲音嘶啞低沉,仿若黑暗叢林中野獸的嘶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