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家中,并不知道驪山獵場發生的事,早知道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了,就被衛侯生生懲罰得暈過去了。
她就這一個女兒,自小身體嬌弱,說是心肝都不為過。
女兒出事,她恨不得跟對方拼命。
衛侯瞥見妻子難看的臉色,心頭一慌,忙過來解釋“夫人,事情不是這樣”
侯夫人看著這張老臉,恨不得一巴掌揮過去,但是女兒更重要,她偏頭吩咐身邊的劉嬤嬤“快去請大夫”
劉嬤嬤連忙安撫,其實,不用她吩咐,早有機靈的小丫鬟去了。
將女兒送回閨房,侯夫人這才有空面對丈夫,她腰背挺直,即便是面對自己的丈夫,也不甘示弱,甚至不惜撂下狠話“如果女兒有什么事,我就跟你和離”
衛侯臉色發白,卻也無可奈何。
侯夫人也是高門貴女,岳家更是高門大族,當初嫁給他
,便是下嫁。
因此,兩人地位從天然來說,便不對等,如今岳家更是蒸蒸日上,他更不敢對妻子有任何不敬。更何況,他對這個妻子,亦是很滿意,她身份高貴,操持家務井井有條,又為他誕下女兒,絕對不能和離
衛侯爺心中暗暗叫苦,覺得自己冤枉極了,明明自己什么都沒干,只是說了兩句,茜然不是身體大好了嗎,怎么會突然暈倒
可恨他為方便說話,屏退其余下人,如今竟連個證明自己清白的人都沒有。
侯夫人才不管這些,撂下狠話后,便風風火火地去尋女兒。
半月后,已經回宮的殷九黎得到消息,衛侯爺求見,讓他瞬間想起驪山獵場發聲的事,不禁好奇起來,對方是什么來意。
至于衛侯之女,暗衣衛仔細調查過,對方自小體弱多病,此次歸家之后,更是無故暈倒,殷九黎愈發篤定,她定然有病
他何至于跟一個病人計較許多。
不過
殷九黎放下書,神色凜冽,如果有病就該去治病,而不是非要湊在皎皎身邊,也不怕把病氣傳染給皎皎
心中不虞,見到衛侯爺的時候,神色亦是淡淡。
衛侯爺滿腹心事,倒也沒發現,一見他,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沙啞道“求陛下垂憐。”
殷九黎俯身,一眼瞥見那張布滿褶子的老臉,又說出這種肉麻的話,不禁眉峰緊蹙,動作微滯,片刻后,才道“舅舅,快些起來吧。”
衛侯爺頭搖得像是撥浪鼓“陛下,前些日子臣的女兒任性,在驪山獵場沖撞了陛下,臣身為父親,管教不嚴,理應請罪。”
殷九黎“你說的這是什么話。”
他俯身,繼續將人扶起來,顯然,衛侯是知道一再二不再三的,順勢站了起來。
“舅舅,”他頓了頓,才發現自己還不知道他女兒是什么名字,含糊地說“她畢竟也是我的表妹,責罰就免了。”
衛侯爺感動得老淚縱橫“陛下。”
“多謝陛下寬恕。”他拿袖子擦了擦眼淚。
殷九黎心說,我也是為了皎皎,你但凡聰明點,就知道該怎么做。
他對這個舅舅感情很淡,畢竟,他連母親都沒怎么見過,先皇后因為生他難產而亡,王家一眾將領又都在邊關打仗,后來他遭貴妃設計,驅逐至邊境是,王家滿門早就戰死沙場。
只留下王明英這個歪瓜裂棗。
唉,要是有選擇,他寧愿死的是王明英。
王明英不知道他的想法,更看不出他只是面子情,還以為他是關心這個舅家,順著桿子往上爬“茜然如今被我教訓一通,已經明白事理,學了規矩,身體也好轉起來,如今,已經能下床打槍了。”
他有意無意地加了句“茜然的和先皇后一樣,將銀槍使得出神入化呢。”
殷九黎眼中翻起暗涌,沉聲說道“是嗎”
“當然。微臣聽說皇后娘娘在找武學師父,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