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未發問,就聽到不遠處傳來聲震耳欲聾的爆響,盡管用真氣瞬間護住七竅,也還是被震得耳孔一陣發麻,四周瞬間混亂成一片,但高臺之上的護衛修士訓練有素,并未驚慌,只是忍不住分神往動靜處警惕查看。
僅僅一瞬而已。
越清敏銳地察覺到芥子空間空了,那人不知什么時候離開的,可能是看到她那愛嘮家常的親戚了也未可知,他忍不住皺著眉在四周探看,還是沒找著她的身影,心頭不由浮起一句,走之前不跟我說一聲嗎
但萍水相逢,就算朝夕共處都算上,也不過認識二十余日,她進來也不過是借一借自己的芥
子空間,也似乎本就沒什么告知的必要,不過一句話而已。
越清面無表情地想,他當然不會像個未出閣的少男一樣,被摸了幾下就得要人負責,只是覺得此人有趣,說不定日后還能說上幾句話罷了。
至少走之前把名字告訴他吧
陰冷感猛地竄上脊椎,他倏地抬眼往上看,和下方所有抬著頭張嘴的人看向同一個方向
渾身金光籠溢的邪修身后,靜靜出現了一雙眼睛,眼角上挑,黑白分明,瞳孔因極度的專注和殺意擴張到最大。
沒人看見她是怎么上去的,自然也不會有人看清她的武器,只有越清能隱約看清一些輪廓,那似乎是兩把骨白色的匕首,只輕輕一交錯,邪修尚僵住的腦袋就應聲而落,被她輕巧地抓在手里。
她往后一傾,避開了那噴薄而出的腔血,身上滴血未沾,再度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電光石火間,事情了結,甚至沒幾個人看到了她的臉。
死寂后,高臺之下悲聲陣陣,賊大爺的左膀右臂嚎喪沒嚎幾聲,雷聲大雨點小的,恨不得立馬開始分配他們教主身上哪塊較為肥美了,當即被混入其中的門人制住“喂放下說了四界統一后不許互相吃,你們聽不見嗎”
越清站在原地,鼻尖一動,嗅到了隱約的鐵銹味,有人自他身旁掠過,留下一句話。
“請幫我和云閑道謝,謝她多日照拂。”項葵拎著腦袋,公事公辦地解釋,“其實是葵花的葵后會有期。”
越清半晌沒動。
片刻后,他冷靜地想。
所以淵閣在哪
茶樓內近期最膾炙人口的話題,還是那北界獸宗的大公子越清去了趟任務,回來之后紅鸞星那叫一個大動特動,都能稱作“橫沖直撞”了,一頭熱地跟著某位神秘女子跑,連家里發金條都不回去。
眾所周知,獸宗和鍛體門不大一樣,獸宗的犬科更是不一樣,出了名的癡情種,咬定一個人就會千方百計地纏上去,只是他費盡心思,奇招百出,那位神秘女子應該是位雪山上的高嶺之花,依舊是不為所動,甚至不堪熱情地落跑了兩回。
每個人都以為這事要黃,直到某天越清衣衫不整地從淵閣里出來,次日,他不安分的紅鸞星終于踏實了,紅線也牽上去了。
茶樓說書的對這件事也很好奇,于是托人去問了越清閣下,請問您是如何做到的呢當初又是因為什么而徹底結緣、一見傾心呢
越清面色仍是平淡,他想,首先你需要有能被人問“是鍛體門的嗎”的身材,其次你需要一個漂亮的辣椒,最后罷了,不提也罷,他堂堂七尺大狗竟然也有要用色誘的一天,真是聞者落淚。
至于第二個問題。
越清不想承認自己是因為看到項葵刺殺現場才小鹿亂撞的,因為這樣可能會顯得他有點奇怪,所以他清了清嗓子,平鋪直敘地答道
“因為她腦袋很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