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姜七前方不遠,清霄子正凝神打量絳冥傘面上玄妙詭譎的符文,忽見傘面一歪,姜七手持白骨傘柄,艱難地把傘柄塞入了第四個頭和第五個頭中間,由于幾個頭挨得太擠,傘柄塞進去之后竟然直接固定住了,姜七喜不自勝,就此解放雙手,提起她鮮艷的裙擺,高興地在半空中不停地轉圈圈,裙擺和紅傘卷起狂亂的陰風,吹得清霄子胡子亂飛,眼前驀地浮現一千多年前過世爺奶的慈祥面容。
“停停停你還是舉著傘比較好看。”
群玉突然叫停空中亂舞的姜七,那把傘被她夾在腦袋后面,像個大紅帽,勾起了群玉心底深處異常痛苦的一段記憶。
狂亂的陰風終于停歇,清霄子眼前爺奶慈祥的面容也漸漸消失。
他差點又被這位多頭姑娘嚇出健忘癥,好在他在有正事要說的時候,健忘的癥狀可以往后推推。
“咳咳。”
清霄子捋了捋胡子,凌亂的須發霎時規整,整個人變得極為肅穆,
“絳冥傘本為冥界之物,既已認多頭姑娘為主,便和我璧山派沒有關系了。”
頓了頓,就著這個話題,他繼續往下說
“據我所知,絳冥傘原為鬼王所持,我前幾日聽到傳言,鬼王近期不在冥界,不知所蹤,或許就和絳冥傘突然出現在景州有關。”
鬼王在景州
群玉回憶了下景州的方位,心頭一跳,拽了拽陸恒袖口
“你之前說,霧影帶著蝕月鼎,往東面去了”
“嗯。”陸恒道,“若他方向不變,持續往東,目的地很可能也是景州。”
當是巧合罷
群玉想不出任何關聯,鬼王乃是冥界之主,不僅位列仙班,是正派人物,實力也完全碾壓霧影,不太可能和蝕月鼎產生什么關系。
清霄子立在道場北面的高臺上,神色忽地凝重。
他剛才說的那些話,都不是重點,畢竟鬼王位列仙班,即便出現在民間,也不太可能害人。
“今日一早,我收到萬劍宗掌門的靈信。他受邀參加今歲的吳憂江大宴,遂在幾日前到達景州。”
清霄子沉聲道,
“昨日,他和手下弟子在景州,發現了魔族蹤跡。值此大宴之際,景州貴胄云集,若魔族作亂,后果不堪設想。他遂立刻向八方宗門發出靈信告知此事,我是他故交,第一時間便收到了消息。”
薛英菱聞言,面露驚駭。
在人間,妖禍常起,魔族卻已銷聲匿跡多年。
傳聞魔族比妖族更為強大、邪異、殘忍,正因如此,神界與仙界常與魔族大戰,聽聞數千年前的仙魔之戰,仙界耗盡全力,令魔尊隕落,魔族一蹶不振,后來就再也沒起什么風波。
魔族
群玉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接觸到魔族的消息。
不知為何,她不由地抬眸望了眼身旁的陸恒。
就見他面色如常,眸光清潤,幾乎是所有人中最平靜的一個。
若他手中的塵霜劍沒有瘋狂向外逸散劍氣的話,群玉估計也會這么認為。
她緩緩垂下眼,腕間的同心鐲輕輕觸了下陸恒手臂。
陸恒也垂下眼,就見她細白的指頭一下一下戳在他緊握的劍柄上,小小聲說
“好冷啊,安靜點,霜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