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照兒看向群玉,蒼白的臉上浮起笑意,被冥石觸碰過的皮肉僵硬不動,令她笑得很勉強
“你猜到了沒錯,我本名蘇照兒,蘇冽影是我的父親。”
群玉不自覺后退了一步。
她是前任妖王之女,前任妖王是墮仙,所以她身上也有仙族血脈,難怪能使出仙術,又能把身上的妖氣掩蓋得干凈。
群玉想起,陸恒對蘇照兒的態度一直很不好,應是早已猜到蘇照兒是妖怪,所以才讓她小心她嗎
群玉目光劃過蘇照兒因救她而受傷的臉頰,到底提不起太多惡意,走回她身旁,問道
“所以圣心谷弟子也是謊言還有你射回家的那支箭,是不是故意把滕紫引來抓我們”
蘇照兒搖頭“我確實在圣心谷修行了一段時間。至于那支箭,我之前解釋過了,一切都是巧合。我的仇人是焰尤,我必須阻止他成神,謀害你們對我來說有什么好處”
群玉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
就算蘇照兒早已猜到她是饕餮,那她更不該指引滕紫捉拿他們,否則豈不是幫了焰尤一個大忙
群玉腦中紛紛亂亂,雖更愿意相信蘇照兒的話,卻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要是陸恒在就好了,他心思縝密,總能看透表象,從不會感情用事。
群玉仰起頭,看到半空中,焰尤的體表被混沌之力撕扯出了裂痕,長袍之下甩出一根棕黃尾巴,連人形都不能完全維持。
陸恒變幻的劍招殺向前去,焰尤僅用一只右臂就擋開,身體仿佛變成鋼筋鐵骨,混沌力錯亂了他的精神,卻也將他的實力拔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群玉無心再管蘇照兒的事,持劍飛上半空,想與陸恒一同對抗焰尤。
焰尤像得了失心瘋,痛苦又瘋狂地亂竄,身軀撞上石柱,石柱便碎裂崩解,又撞到妖皇鐘,巨鐘轟鳴,群玉頓時感覺臟腑震裂,身體有些失控。
眼看焰尤又要撞到鐘,她身前倏然飛來一道素白身影,微涼的雙手緊緊按住她耳朵。
鐘聲震響,陸恒眼角流出的血滴落到群玉臉上。
他的血竟然也是涼的,像初秋的第一滴雨。
群玉不合時宜地想。
“你不要來。”
他說完這四字,忽然松開群玉,讓她墜落下去,青雁在下方,翅膀雖未痊愈,應能喚風接住她。
妖王雖力量大增,卻精神失常,不能控制自己,這也許是殺他最好的時機了。
可是,陸恒竟然要自己面對,不讓她跟著
群玉被鐘聲震碎的臟器飛速彌合,一陣清風吹起她的身體,她浮在空中,望著陸恒用劍光將焰尤從妖皇鐘旁驅逐開,焰尤逃竄了一會兒,突然又反撲回來,雙手變作利爪,與陸恒兵刃相接,激烈鏖戰。
凜冽寒氣與妖氣對峙沖撞,焰尤被凍得慘叫了聲,目光狠狠盯著陸恒,神志似乎恢復了一瞬的清明,他抬起右掌,在側方虛
空中撕開一個裂口,隨后突然猛撲向陸恒,將他撲入了那道裂縫之中
“陸恒”
群玉恰好飛到近旁,趁那道裂縫閉合之前,一個團身也鉆了進去
“主人”姜七趕到時,裂縫已然閉合,陸恒、焰尤和群玉三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青雁艱難地飛到空中,感應此處的法力波動
“似乎是個空間傳送法術。”
“傳送到哪去了”
青雁想了想“他隨手扯出的空間縫隙,應該不會跳躍太遠,大概率還在妖王宮中。”
姜七“可是妖王宮這么大”
“我知道他們在哪。”蘇照兒仰頭說道,“妖王宮有八層,最高一層是焰尤個人居所,其中有個獨屬于他的秘境,是他的修煉場所,他在那里面對付陸恒,肯定比在外面得心應手得多。”
青雁和姜七對視一眼,焦急不堪,問蘇照兒“你能帶我們找到那個秘境嗎”
蘇照兒“沒問題。”
青雁和姜七立刻就要出發,蘇照兒卻轉身走向遠處,停在趴在地上的饕餮面前
“我們不帶上它嗎”
姜七嫌饕餮太笨重,搖頭“算了吧。”
饕餮掙扎著站起來,眼睛不停瞟向它的鳥大哥,看起來很想和他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