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玉不知該說什么了。
若陸恒所言屬實,連玦便是和一普通凡人生下了陸恒。這簡直打碎了群玉的世界觀,堂堂神尊,神界戰力之巔竟然與一凡人有染,其他神族若是知道此事,豈不是全都要瘋了
在群玉印象中,神族都自視甚高,目下無塵,自以為凌駕于眾生之上,血脈高貴純澈至極,從古至今,所有神族都是上天孕育,或是母神與父神孕育,只有這兩個生身道路,從未摻雜過除了“天”與“神”之外的其它血脈,就連仙族血脈也沒有。
連玦懷了最卑弱的人族的孩子,此舉幾乎等同于玷污了神界。
群玉總算明白,為什么連玦備受眾神擁戴,陸恒作為她的孩子,卻這么不受神族待見,幾乎人人都看不起他,覺得他不配為神。
“怎么不說話”陸恒聲音很輕,“你也不希望我是凡人的孩子嗎”
“沒有。”群玉長出一口氣,“我只是有點嚇到了。”
陸恒笑“被我母親嚇到了”
“是啊那是我印象中的連玦嗎我沉睡之后她到底發生了什么”
群玉真是嚇得不輕,連連撫胸口道,“鎮星仙君會不會知道來龍去脈噢,太初不是讓你去司命神宮問前塵鏡嗎你什么時候去去的時候一定要帶上我啊。”
陸恒看出她已經被八卦沖得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飛奔到前塵鏡面前一問真相,相較之下,陸恒平靜得像個局外人,半是笑半是嘆道
“自然會帶上你,不過,我還想再緩緩,不急著問。”
群玉“你耐心未免太好,親娘的事都不著急。”
陸恒聲音很低“不瞞你說,我有點怕,怕看完之后,現在這看似平靜的生活就維持不下去。但肯定還是要看的,我想就定在下個月吧,你或許還不知道,這月末,天界要舉辦一場演武大會,大會之前我得抓緊時間修煉,不然很可能要再次丟人現眼。”
“演武大會啊,我聽說過,以前那些神將仙將就借著這個大會排練怎么打我呢。”群玉漫不經心道。
陸恒“現在不是了。六界太平了許久,將士們外出作戰的機會少了,只能通過內部演練來維持戰斗技巧,所以演武大會舉辦的頻率越來越高,有時一個月就要舉辦一次,就像天界的戰事節目
一般。”
“聽起來就很無聊。我記得演武大會都是仙兵行陣,仙將斗法,少見神官出來演練的。”
群玉話至此處,自己便想明白了,“月末的演武大會是你飛升之后參加的第一場,到時候一定會有人要求你在眾兵將面前展現你身為統帥的神力,而你一旦上場演武就需要一個對手,這個人只能是”
“清嘯。”陸恒有自知之明,“我打不過他,但也不能輸得太慘。”
群玉想說,有我在,你可以一個打他十個。轉念一想,眾神都知道陸恒是什么水平,若是才飛升一個月就把幾十萬年修為的上神打得落花流水,這不明擺著作弊嗎
但若是被打得落花流水的變成陸恒,群玉更受不了。
“煩死了,神界的事情怎么都這么麻煩。”群玉抱怨道,“天天受欺負,就沒點好事嗎”
陸恒安慰道“沒事,我皮實著,不怕受欺負。”
群玉“可我不想你受欺負。”
陸恒聽了這話,愣了下,轉過來看了群玉一眼,眼神如秋雨敲打的湖面,純澈得就像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恰好回到神宮,陸恒將仙將們安排在大殿,假作有事走了出來,在無人處握住群玉的手,往她手心塞了一顆冰凌凌的水晶糖。
“干什么,被我感動到了”群玉把糖塞進嘴里,嚼得嘎嘣響,“好好吃誒”
“你喜歡就好。”說著,陸恒又從萬象乾坤戒里拿出好多新奇的糖果糕點,他這兩日忙得焦頭爛額,簡直不知哪來的時間做這些玩意兒,估計晚上又只睡一兩個時辰。
一邊看群玉吃,他一邊輕聲說“你知道我飛升之后最怕的是什么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