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復禮說得很委婉“可能我們平時業務不重合。”
也是。
他一般都是跟著胡文民做事的。
“之前廠里有幾個倉庫,囤了些積壓的貨是歐洲的一個客戶,說是資金周轉有問題,尾款分幾筆付,最后一筆尾款拖的時間長,遲遲沒給,這貨就壓下了。時間久了,一般沒人去動,”祁復禮說,“如果我要藏東西,一定會優先選擇這個倉庫。”
李穗苗說“家賊難防。”
祁復禮說“謝謝夸獎。”
李穗苗惱“祁學長,你怎么連好賴話都聽不出,我又不是在夸你”
祁復禮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低聲“噓有人來了。”
他們倆是偷偷進的工廠。
現在是工人吃晚飯的時間,廠子里人少,交接班的時候,警衛最懈怠。更不要說還有祁復禮這個造假能手李穗苗都不知道對方從哪里搞來的工牌,看起來就像真的,照片完美無缺,兩個人就這么大搖大擺地進來,又一路直奔這幾個倉庫。
天氣冷,倉庫里也不敢開燈,李穗苗連手機的燈都不敢開,就這么偷偷摸摸地貓著身體。祁復禮打開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功能,只能說不愧是蘋果,就連手電筒也如此的不刺眼睛,只能說有點光不至于像瞎子。
倉庫很大,四米高,歪七歪八地堆著東西,這些箱子原本還是好好地堆在一起的,后來有一次臺風,臨時往這邊放了些其他東西,撤離后,這邊的箱子也歪了,沒人在意。
李穗苗走得提心吊膽,這地方還有老鼠,偶爾聽到吱吱的細微聲。翻了一半也一無所獲,現在更是被灰塵嗆到難受地想打噴嚏。
還不能打。
祁復禮的手還捂在李穗苗嘴巴上,溫度猝不及防地傳來,唯一用來進食的器官被人如此捂住,那種感覺像是被迫吃下他的味道。李穗苗沒有被冒犯的情緒,因為她也聽到了漸漸到來的腳步聲。
是例行的安保人員。
明晃晃的手電筒隨意地照來照去,兩個屏住呼吸的人還能聽到對方的交談,他們在嘻嘻哈哈地聊最近的廠區八卦,問聽沒聽說過,林棋蓉被警察帶走了,據說她和祁鈺博、葉俊余合伙殺死了胡文民。
又說林棋蓉當廠長后,沒少包養男的,秘書換了好幾個男的,但凡是好看的都被她收入囊中
祁復禮默不作聲,略略松開手。
李穗苗終于得到了片刻喘息的余地,她壓著呼吸,喉嚨還是癢,自己捏了捏脖子,想把那股癢勁兒壓下去,沒提防,手肘碰到旁邊箱子,細微一聲響。
保安警惕“誰在那邊”
李穗苗默不作聲。
祁復禮開口,模仿老鼠叫,惟妙惟肖。
“吱吱。”
手電筒的光轉移了“走吧,老李,死老鼠。”
李穗苗大氣不敢出。
耳朵聽腳步聲漸漸地遠了,又過幾分鐘的安靜,她才緩緩地舒出一口氣,小聲“你口技真好啊祁復禮。”
祁復禮同樣小小聲地回答“能不能用擬聲技巧代替你說的那兩個字”
“哪兩個字”李穗苗反應過來,惱怒,“你思想好臟啊祁學長”
話音剛落,驟然的光亮明晃晃地照在兩人臉上,手電筒的光芒無比刺眼,照的人眼睛發痛
李穗苗抬手,遮住眼睛。
她看不清,只聽到葉揚書那波瀾不驚的聲音“下著雪在倉庫里咬文嚼字,你倆真是好雅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