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名乘客都已撤離到其他車廂,除了兩個過度驚嚇而暈倒的年長者,無人傷亡。
中原彌生的制服被刮得破破爛爛,側腹的傷痕鮮血淋漓,胸前還扎著幾根斷裂的黑刺,讓人觸目驚心。
夏油杰跪在地上,耐心而細致地替中原彌生拔出黑刺。他雙手都被血染紅了,因為專注和緊張,鼻尖冒出幾滴汗珠。
五條悟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們。
中原彌生顯然十分信賴夏油杰,拔出黑刺的過程無疑是痛苦的,但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神色極為平靜。尤其當他靠在夏油杰身上時,表情甚至可以稱之為安詳。
五條悟心里空蕩蕩的,那股酸澀的味道又悄然浮上胸膛。
五條悟熾熱的視線讓中原彌生坐立難安,他索性閉上眼睛,又不著痕跡地往夏油杰懷里靠了一點。
“很痛嗎”夏油杰以為中原彌生是因為疼痛才如此黏人,放輕了手上的力氣,拔刺的動作也更加小心,“痛了就告訴我。”
中原彌生知道夏油杰的一切行動都只是程序設計,卻還是有點感動“嗯。”
可惜的是,中原彌生在夏油杰懷里躺了不到兩分鐘,輔助監督就走進車廂,終止了這個美好的時刻。
他舉著手機,說“五條、中原,你們成功祓除咒靈的事情,我已經告知總監部了。總監部讓中原立刻前往京都,向負責人當面匯報。”
中原彌生無端聽到自己的姓氏,猛地睜開眼睛。
任務完成后要向高層當面匯報,這可是從未有過的規矩。按照以往的慣例,只需在事后向高層提交紙質報告即可。
顯而易見,高層在故意刁難中原彌生。
五條悟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語氣強硬地問“負責人是誰”
輔助監督畏畏縮縮地回答“不清楚,負、負責人身份是保密的。”
五條悟眉毛一橫。他本來就心情不好,此時的表情更可謂兇神惡煞了。輔助監督見狀,慌不擇路地后退幾步。
他不敢和五條悟沖突,恭敬地將手機遞給他“我正在和高層的聯絡員通話,電話還沒掛斷”
五條悟奪過手機,不耐煩地說道“喂轉告負責人,有一名咒術師受傷了,我們無法去京都復命。”
“這個嗓音你是五條悟嗎”
聯絡員竟然對傷員充耳不聞,反而急于質問接聽者的身份,這讓五條悟有些生氣。
“對,是我。”五條悟耐著性子重復道,“咒術師受傷了,必須回東京高專接受治療。”
“誰受傷了很嚴重嗎”聯絡員一點都不著急,慢條斯理地問。
輔助監督聽見了玻璃碎裂的咔嚓聲。
仔細一看,原來是手機鋼化膜被五條悟捏碎了。他甚至有點慶幸,還好自己貼了一層堅固的鋼化膜,才讓手機幸免于難。
“我們已經得到命令,”聯絡員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解釋道,“由于非術師目睹咒
靈,中原彌生必須前往總監部,向上級匯報本次任務的詳情。”
五條悟一言不發,在車廂內來回踱步。輔助監督憂慮地盯著手機,生怕他把手機捏碎了。
五條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情緒平靜下來。
“中原的傷口非常嚴重,必須立刻治療。”他重申自己的訴求,“等他治好后,就會立刻前往京都。”
“雖然不如家入硝子的反轉術式,但總監部有醫生,可以幫他包扎傷口。”
“你是認真的嗎”五條悟壓著火氣,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從東京到京都至少花費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