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冶沒再說什么,也沒禮尚往來的報一下自己的家門,他往前走,孟昔昭跟上,金珠也邁過了門檻,但她的眼神總在那個開門的小廝身上打轉。
小廝注意到了,卻裝作一副沒注意到的樣子,轉身又把門關上了。
這棟小院從外面看十分不起眼,進來卻發現里面另有天地,各種擺設沒有桑煩語那里充滿情調、貴氣逼人,但也看得出來,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
孟昔昭坐下來,崔冶在他對面泡茶,好像沒看見孟昔昭正在打量周圍。
突然,孟昔昭目光一凝,然后又很快的挪開,繼續若無其事的打量其他地方。
把屋子都看完了,他才轉回頭來,客客氣氣的看向崔冶“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崔冶把泡好的茶遞到他面前,“已經好很多了,不過是舊疾發作,本就沒什么大礙,更何況有二郎相助,自然就好的更快了。”
孟昔昭接了茶,用雙手端著,看著像是在取暖,他笑道“我又不是大夫,哪有這樣的本事。你這個舊疾發作,每次都這么厲害嗎”
崔冶搖頭“只是偶爾才會厲害一些。”
孟昔昭繼續笑,剛想說那你快回去躺著休息吧,卻聽崔冶先問他“這茶不合你的心意嗎”
孟昔昭“”
我主要是怕我不合你的心意。
他的眼睛下意識又想往屋子角落里放的那兩把帶鞘手刀上飄,還是他自己反應過來,連忙控制住,端著茶喝不是,不喝也不是。
突然,他身后的金珠像是想起了什么,“郎君,上回咱們去回春館,程大夫說你脾胃虛弱,午時過后,就不能再飲茶了,奴婢竟然一直沒想起來,害得郎君還要自己注意。”
說完,她對崔冶賠笑“我家郎君心善,總是不愿駁了人家的好意,連對我們這些下人,也極少斥責。”
崔冶生的十分好看,但他不笑的時候,人們注意到的就不是他的美色,而是他的眼神了。
被他那雙沉靜的眸子盯著,金珠有種奪門而逃的沖動。
孟昔昭緊張的抿了一下唇,然后咣當一下,把茶杯撂在桌子上。
他一副本性暴露的模樣“說這些干什么不知道我最煩你管東管西的么,在家聽爹娘管教,出來了,連你都想管教我了還拿程大夫壓我,你叫他程大夫,我叫他程老頭我現在就實實在在的告訴你,我不會再回去讓他給我扎那勞什子的針了”
金珠急了“郎君,不能諱疾忌醫啊,若是今日不去,夫人定要”
孟昔昭啪啪的拍桌子,把茶水都拍灑了,一看就是犯了熊病,“煩死了不許再說”
崔冶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倆,期間覺得挺有意思,還給自己也倒了杯茶,慢慢的品。
孟昔昭“”
金珠哭起來“郎君,您要是不去,我也沒臉回去見夫人了。”
孟昔昭聽了三秒金珠嚶嚶嚶的哭聲,然后霍然起身,“早知道就不帶你出來了,嘮嘮叨叨,令人煩躁罷了罷了,今日便再去一遭,但我明日,是絕對不會再去了”
說完,孟昔昭一臉歉意的看向崔冶,“我”
不用他再說什么,崔冶已經善解人意的站起來,“這位姑娘說得對,不能諱疾忌醫,既然和醫館約好,那二郎就快去吧,不要讓老大夫生氣。”
孟昔昭十分感動,連連保證自己還會再來看望他的。
好像他們是什么認識了很多年的好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