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昔昭挑了挑眉,捉弄人的心思又起來了“不告訴你,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然而詹不休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真的回去放好東西,然后跟著走了出來。
完全不怕孟昔昭會把他賣了。
詹家沒有馬,但是作為禁軍的小軍官之一,詹不休領了一匹軍中發的馬,即使孟昔昭完全沒有看馬的經驗,也能發現這馬怪普通的,精神也不大好,看著還沒他帶來拉車的這匹馬健康。
孟昔昭第一反應是禁軍當中有人欺負詹不休,但是轉念一想,也未必是這樣。
大齊的版圖沒有他那個時代大,也就剩了二分之一的領土,而且全是平原丘陵地區,很不湊巧,這些地方,都沒有馬。
應天府在城外專門劃了一個草場,用來養馬養牛養羊,但水土不行,他們再怎么養,也養不出匈奴那邊油光水滑的狀態,而且隨著一代代的養下來,這些馬的質量居然越來越差了。
因此,大齊和匈奴專門為了進口馬匹,還簽了一個合約,大齊金銀、綢緞、還有糧食,匈奴就只需要他們的馬。
這跟以身飼虎沒有區別,由于草原威脅太大,大齊要買馬訓練騎兵,然而買馬的同時就使草原更加壯大了,那么為了抵抗他們,大齊又要買更多的馬,訓練更多的騎兵。
惡性循環,周而復始。
但是,也不能否認,匈奴送來的馬確實很好,一眼就能看出來跟中原馬不一樣,匈奴馬緊著侍衛親軍、殿前司這種拱衛皇帝的軍隊使用,至于戍衛百姓的禁軍,就只能用中原馬了。
他坐馬車,詹不休騎馬,雙方速度都不慢,很快,就離開了外城,到了應天城外的村莊之中。
這里都是農田,如今是五月中旬,端午才過去沒多久,農田里全是綠油油的,看著生機勃勃的樣子。
詹不休可能也鮮少見到這一幕,他看著不遠處在農田里彎著腰,侍弄著莊稼的農民們,過了一會兒,才收回視線。
而馬車里,孟昔昭倚著小窗,懶洋洋的說“陛下賞了我二十畝的良田,我前些日子來過一次,看著不錯,就是那些佃戶,看著面黃肌瘦,像是吃不飽飯一樣。我準備在這建個莊子,從我娘那里借些人手過來,再把這些佃戶都籠到一塊,不讓他們再住各自的村子了,干脆來當我名下的莊戶人家算了。”
詹不休“銀錢足夠的話,你想怎么折騰,便怎么折騰。”
孟昔昭“你以為建莊子是這么簡單的事,只有銀錢就夠了不止要錢,還要人,還要防范外面的人。我孟昔昭可不想給別人制造成果,我的成果,必須算在我頭上,也必須只惠及在那些,我想惠及的人身上。”
詹不休騎在馬身上,擰著眉看他“你又想做什么”
孟昔昭把半個腦袋伸出窗外,吊兒郎當的仰著頭,只對他嘿嘿一笑。
知道他這是不想說的意思,詹不休沉默片刻,換了個問題“那你告訴我這些,又是想讓我做什么”
孟昔昭頓時坐直了身子,把剩下半個腦袋也伸出來,一只手撩著旁邊的簾子,他十分開心的說“非常簡單,對你來說手拿把攥。”
頓了頓,他嘴角的弧度淺了一些,眼神中的肅穆重了一些“培養你自己的兵,建一支只屬于你的詹家軍,人不必多,但每個人都要有以一當百的本事。我這莊子太過重要,哪怕參政府的護院們,我也信不過。”
“如何,這個忙,你能幫我嗎”
詹不休牽著韁繩,他抬眼問“什么時候要”
孟昔昭想了想,把時間說的緊迫了一些“兩月之后。”
輕夾馬腹,馬匹就在詹不休的示意下小幅度的改變起方向來,保證自己一直都跟孟昔昭的馬車并駕齊驅。
孟昔昭一直盯著詹不休的側臉,等待著他的答案,而詹不休在安靜了片刻之后,便微微的勾起唇角。
“知道了,等著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