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臉我是不是沒睡醒的表情,隨侍去找會包包子的人了。
在應天府一點屁事都能傳的滿大街都是,在這小小的送親隊伍當中,那更是什么秘密都沒有了。
孟昔昭早上吃了一頓熱氣騰騰的肉包子,還不到中午,這事就傳到了左賢王耳朵里。
金都尉打聽的還更詳細一些。
據說那倆人,一個剁了三十年的肉餡兒,另一個也剝了近三十年的蔥蒜,平日在廚房里,就只做這些,不干別的。金都尉慕名去觀看的時候,發現那肉剁的確實好,不一會兒就成肉泥了。
左賢王整張臉都寫滿了無語。
早就聽說過,應天府的人極盡奢侈,一個府里只有幾個主子,卻養了好幾百的家丁,某些勛貴之家,更是養了上千人。左賢王的奴隸有好幾千,本來他還納悶,應天府的人又不放牧,也不種地,他們還不養奴隸,那些人全都是花錢雇回來的,那這些人在家里,究竟做什么呢
現在他知道答案了。
做個包子都能分工到如此細致,那確實是需要上千人來伺候他們。
接下來,一到飯點,孟昔昭就把這倆人趕到后面去跟輜重隊伍待一起,順便變著法的點菜,丸子、餃子、肉餅、肉龍挨個的上,到了最后,孟昔昭甚至不讓他倆回來了,就待后面,給自己做飯。
他的小廝被趕后面去了,孟昔昭自己在馬車里待了一會兒,感覺沒人伺候不太得勁,瞇著眼,孟昔昭打量了一會兒附近的侍衛們,最后,還是把目光放到了那些穿著輕甲,明顯出身中央禁軍的人身上。
他指著一個人,“你,過來跟著我。”
詹不休看向那個滿臉驚愕的禁軍,轉過頭,他看了一眼孟昔昭吊兒郎當的坐姿,然后又把頭轉了回來。
這個禁軍被折騰的有點慘。
他來到孟昔昭的馬車邊上,一會兒被指使去拿他的東西,一會兒又要到后面去給他催菜,稍微慢一點就要被訓一番,看得周圍人無比同情。
都是能上陣殺敵的好兒郎,也就孟昔昭這種飛揚跋扈的官二代,才會把人當成下人,往死里磋磨。
一下午,這個禁軍的臉色就被氣綠了。
黃昏,他們走到了新的驛站,眾人該下馬的下馬,該下車的下車,詹不休走到這個氣的臉緊繃的禁軍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了。”
禁軍轉頭,看見是他,不禁嘆氣“多謝統領掛懷,唉,就當我是倒霉吧。”
詹不休“這樣,你明日到前面去,若他
還想找你,我替你去。”
禁軍登時一驚“這如何使得怎么能讓統領替我受過”
詹不休“孟昔昭此人不好伺候,你又心直口快,若他一直盯著你,說不定哪天你就把他得罪了,我替你去,便是為了保你。”
禁軍聽了,感動的不要不要的,“可是統領,你脾氣也不好,萬一你把他也得罪了怎么辦”
詹不休扯了扯嘴角“不會的,不論他怎么折磨,我接著就是了。”
禁軍聽了,對詹不休的佩服程度又上了一層。
第二天,這個禁軍替了詹不休的位置,就走在丁醇后面,他是丁醇的親兵,跟他時間很久了,他把二人之間的對話轉告丁醇,還一臉感慨的說“將軍,之前我不懂你為什么要讓這樣一個毛頭小子當統領,后來見了他的功夫,我以為你是看中了他的拳腳,而如今我才知道,原來你是看中了他的品性”
“如此舍己為人之人,真是叫我慚愧難當啊”
丁醇“”
你就是傳說中的被賣了還替人數錢的人吧。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奇怪起來,詹不休何時變成了這等說謊都不打腹稿之人。
怕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想到孟昔昭,丁醇嘴角抽了抽,出發好幾天了,他始終都只跟禮部郎中交涉,還沒跟孟昔昭說過一句話,因為他總覺得,孟昔昭此人心術不正,跟他有了牽扯是沒法子的事情,但明面上,最好還是不要跟他走太近。
不然的話,他怕自己也被賣了,還要替孟昔昭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