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深冬,草原上寸草不生,動物們該冬眠的冬眠,該餓死的餓死,這日子出去打獵,能不能獵到東西先不說,別被餓狠了的野獸獵了就不錯。
明知道這里面有貓膩,但孟昔昭還是如約前來了。
金都尉約孟昔昭的地方,是在離王宮最近的一座矮山腳下,在偌大的單于庭,這矮山就是碩果僅存的一點綠色,山上長著許多松樹,組成密密麻麻的針葉林。
孟昔昭不會騎馬,是匈奴人駕車把他送過來的,到了地方,那匈奴人就走了,孟昔昭披著大氅,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
“”
什么意思
天本就冷,今天還多云,陰沉沉的,看著要下雪的模樣,這針葉林里還一個人都沒有,動物都躲起來了,鳥叫聲都聽不到,在這極端靜謐的環境里,是個人都會感到害怕。
明白金都尉這是故意的,孟昔昭抿了抿唇,也不打算一直在這里傻站下去,人家出招了,他肯定要接招啊。
于是,他邁開步子,慢吞吞的在附近搜尋起來。
口里還叫著金都尉的名字。
“都尉都尉你在嗎”
這時候,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孟昔昭條件反射的轉頭,人還沒看見,先看見一把刀朝自己的心口襲來。
很好,這回他那八風不動的遺憾算是補上了,孟昔昭大腦一片空白,腿腳跟不上他的反應,只能就這么呆呆的站著。
而下一秒,孟昔昭身后又躥出來一個黑色的身影,后者攔下了金都尉的一擊,然后飛身一踹,就把金都尉踹的后退好幾步,半跪在地上。
要不是金都尉練過,此時此刻應該已經趴地上起不來了。
詹不休卻還不想放過他,哪怕穿著冬衣,都能看到他手臂的肌肉暴漲,“匈奴賊子,自尋死路”
說著,他就朝金都尉的腦袋砍去,金都尉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孟昔昭,他估計不會提前給自己留下后手。
詹不休這一刀要是真的砍下去,金都尉肯定就沒命了,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瞳孔猛地縮緊,而這時候,孟昔昭突然大喝一聲“住手”
詹不休動作一頓,他轉過頭,看見孟昔昭朝自己快步走過來,“我讓你動手了嗎滾開”
詹不休望著他,滿眼都寫著憤怒和不甘心。
這可不是提前排練好的,孟昔昭覺得大冷天打獵有點怪,所以臨時叫上了詹不休,讓他暗中跟著,然而后面的這些,孟昔昭根本就沒料到。所以,他現在是真的想殺了金都尉。
孟昔昭覺得寒風都不是那么的刺骨了。
后背一身冷汗,腦門一層熱汗,在這冰火兩重天里,孟昔昭還不能緩緩,必須趕緊過去救場,“你殺了他,咱們怎么跟匈奴單于交代,怎么跟左賢王交代,大婚還沒舉行呢,你先殺一個匈奴的都尉,詹不休,你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詹不休“他
想殺你,我又為何不能殺他”
聽到這個問題,孟昔昭條件反射的看了一眼對面的金都尉。
頓了頓,他問他“都尉,可否要解釋一下”
金屠哲“”
怎么解釋。
難道要他說,他其實沒想殺孟昔昭,是想嚇唬他一下,看他嚇得屁滾尿流的樣子解解氣,順便再威脅他一下,讓他知道,墻頭草沒有好果子吃。
但戲沒做成,反而讓孟昔昭看了一場戲,這時候解釋,豈不是更丟人。
不過,他也不能什么都不說,不然這梁子就結大了,本來孟昔昭還只是個墻頭草,經此一事,搞不好他直接就投誠右賢王了。
這么一想,金都尉握緊了手中的刀柄,“你還想讓我解釋是誰口口聲聲說是我的朋友,是誰說想要幫助左賢王殿下,又是誰,朝秦暮楚、三心二意、見異思遷我金屠哲沒有這樣的朋友,只有這樣的敵人”
孟昔昭看著金都尉義憤填膺的模樣,就一個想法。
這人成語進步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