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孟昔昭動身前,陸逢秋卻攔下了他。
嘆口氣,他說道“孟大人,你留在這,還是讓我去照看公主吧。”
這樣他還能跟著一起哭會兒。
孟昔昭“”
看著陸逢秋跟個木偶人一樣僵硬又飄忽的上樓,孟昔昭嘴角抽了抽。
*
孟昔昭說等,就是真的坐著干等。
畢竟他們這群人都出不了門,那個侍衛偷溜出去,已經是冒著極大的風險,再想多做一些事情,也不可能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誰也沒心思吃飯,更無法入睡,原本他們還待在各自的房間中,后來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干脆全都聚到一樓的前堂,默默的坐著,不說話。
公主的情緒是這群人當中起伏最大的,又一直都在哭,午時前,她哭暈過去了,隨行的大夫一共有三人,其中一個是跟著公主一起去了新宮,如今怎么樣,這些人也不知道,另一個是隨行太醫,專門給太子和官員看病,最后一個就是孟昔昭帶來的滕康寧了,如今他跟其他隨侍們擠在一起,正焦灼的等待著外面的消息。
聽說公主暈了,孟昔昭趕緊讓人去把那個太醫請過來,誰知道,那個太醫心理素質還沒陸逢秋好,一聽說單于昨晚死了,他直接就犯了心疾,差點沒隨著老單于一起上路,還是滕康寧給他扎了兩針,這才保住了太醫的命。
得知這件事,孟昔昭有些無語,只好讓他們把滕康寧叫來。
滕康寧這一路除了給孟昔昭診脈,就是獨自一人坐著,擺弄草藥,眾人對他的印象只有一個,即社交能力為零的怪胎大夫。
此時此刻,大家心里都著急,也沒人在乎滕康寧會做什么,他跟著隨侍來到前面,沒有跟坐在一樓的眾位官員們打個招呼,直接就上了二樓,給楚國公主治病去了。
孟昔昭隨意的瞥了一眼他的身影,然后又把視線投向驛館的大門。
從紙糊的窗戶里,可以隱隱約約見到外面那些全副武裝的匈奴人。
垂下眸,他又開始推算起這些日子不知道推算了多少遍的東西。
匈奴的勢力,分為四方,第一個是老單于的鐵桿支持者,也就是大都尉等等常駐單于庭的將領,他們基本上都沒有反叛的心思,老單于支持誰,他們就支持誰,不過很可惜,老單于在上了年紀以后,就不怎么信任自己的兒子們了,也從來不顯露自己到底想讓哪個兒子繼位的心思。他不表態,這些人自然也不表態,算是如今的中立勢力。
第二個是以大閼氏為首的匈奴貴族們,大閼氏并非老單于原配,而是在老單于勢力成長起來以后,眼看著未來就要繼承單于之位了才娶的,所以這位大閼氏出身十分高貴,在貴族當中也是如魚
得水。二王子就是她生的,單于女兒多,兒子少,其中有沒有這位大閼氏的手筆,還很難說。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位大閼氏性格強勢,哪怕年紀大了不受寵,在匈奴也依然有自己的話語權。
第三個自然就是大王子和右賢王的姻親勢力了,也是所有勢力當中最強的,大王子的武力,再加上右賢王的智力,看起來確實是勢不可擋,然而有一個問題。
右賢王的人緣,不太好。
右賢王在匈奴的地位,就跟甘太師在大齊差不多,作為單于的兒時玩伴,他天生就擁有單于的好感,而且人又會說話,總把單于哄得高高興興的,這些年他也憑著自己的口舌,給自己攬了不少的好處。
可是,別忘了,這里是匈奴,匈奴人天生就不喜歡只會耍嘴皮子的人。
跟心胸坦蕩、時不時就玩一把天使投資的左賢王比起來,右賢王簡直可以用奸佞來形容,他經常的蠱惑單于,利用單于排除那些得罪過自己的人,一次兩次的,大家發現不了,次數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他是個陰險小人了。
單于在的時候,他是右賢王,大家不敢得罪他,可現在單于不是不在了嗎單于一換,左右賢王也要跟著換,稍微有點本事的,都會想要搏一搏新的從龍之功,然而大王子身邊有這么一號人物,就會讓這些匈奴人犯嘀咕。
右賢王佛坎是大王子的岳丈,兩人關系又很親密,會不會等大王子當了單于,右賢王的位置,還是給佛坎
而大王子這么信任他,接下來的單于庭,會不會還是他佛坎的一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