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今天不是常朝日,就是幾個重臣坐在一起,跟天壽帝報告最近的幾項政務應該如何處理,因此,如今坐在這的不止有他,還有司徒相公、閆相公,以及那個就是把著位子不退休的甘太師。
司徒相公是政令下發之前的最后一個關卡,每出現一道政令,要先給閆相公看,讓他草擬,然后再發給孟舊玉,讓他提出意見,最后才發到門下省,讓司徒相公審查,審查無誤,沒有問題,就可以施行了。
不過這外放的名單,到了孟舊玉手里,就卡在這了,因此司徒相公根本不知道孟昔昭要外放的事。
感覺十分奇怪,他不禁看向自己旁邊的閆順英。
閆相公“”
看什么我吃飽了撐的把陛下如今正喜愛的寵臣發配出去
不是老夫你個智障,看錯人了
好在很快司徒相公就反應過來了,閆順英這人雖然利欲熏心,恨不得把朝堂都變成自己的一言堂,可他也是個心里有數的人,深知在沒把甘太師熬死以前,他都必須蟄伏起來,得罪人的事,除非必要,不然他不會做的。
那就只剩一個答案了
。
司徒相公和閆相公同時默默的看向甘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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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太師就知道有今天這一遭,孟舊玉當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兒子被發配邊疆。
而甘太師也有對策,一提外放是規矩,二提孟昔昭在送親匈奴之時表現得有多好,他表現得這么好,很顯然就適合去跟外族人打交道啊,那秦州,不就是讓他發揮長處的上上之選嗎
孟舊玉能對閆順英陰陽怪氣,上頭的時候,也能懟司徒桓兩句,但對著甘太師,他只能據理力爭,絕不能讓天壽帝發現,他在懟甘太師。
兩人你來我往,很快,孟舊玉就落了下風。
天壽帝聽了這半天,已經開始不耐煩了,不就是外放么,怎么那么多事啊。
而這時候,孟舊玉突然挫敗的大喊一聲“就算外放,也不能讓我兒去秦州啊他立了這么大功勞,只去那等地方當個知州,這豈不是會讓有功之臣感到心寒最起碼,也應該讓他去當個知府”
天壽帝這才皺著眉插嘴“那你想讓他去哪里當知府”
孟舊玉一聽,轉過頭就要說話,甘太師發現天壽帝已經在考慮聽他的了,連忙趕在他之前開口“如今各府當中,知府之位空懸的,就只剩下隆興府了。”
孟舊玉“”
其實他本身就是想提隆興府的,他都想好要怎么慷慨激昂的陳詞,讓天壽帝認為,他們孟家滿門忠骨,無論如何,都是為天壽帝著想的。
誰知道,這老不死的這么著急,竟然替自己說了。
從甘太師開口跟自己打擂開始,孟舊玉就知道,背后使壞的是他,只是他沒想到,甘老頭竟然這么堅持,非要給孟昔昭下絆子。
怎么,我兒是欠你錢了還是吃你家大米了你非要這么針對他
孟舊玉悄悄低下頭,把怒氣都隱藏在了心里。
等這件事了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那幫猴子猴孫
又是一番扯皮,最終,孟昔昭外放的事情還是敲定了,而且因著甘太師的大力舉薦,以及孟舊玉莫名其妙的就不吭聲了,天壽帝原本其實并不想把孟昔昭派去隆興府,即使這隆興府是他封的,他也知道,那里目前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但甘太師覺得這地方挺好,而且孟舊玉沉默了一陣以后,仿佛認輸一般,也跟他說,如果一定要外放,那隆興府,也行,孟昔昭會替天壽帝,把那隆興府治理的河清海晏,讓百姓們迅速回歸平靜生活。
于是,這件事就這么定下來了。
從始至終,孟舊玉都沒提過謝原。
本來就是嘛,知府是誰,需要皇帝和幾個高官認真的討論一番,可同知是誰,這就無所謂了。
知府是從三品的官,等于應天府的從四品,而知府手下的同知,才正五品,放到應天府,跟正六品的品級是一樣的,也就是他爹謝幽那個地位。
不能上朝,不需要直接跟天壽帝述職,那就更用不著還通知天壽帝一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