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府這地方,曾經被二司使邱肅明管轄了將近八年,那時,整個河北都是他的天下,天壽七年,正是邱肅明在河北待的倒數第二年。
也就是說,真定府知府剛出事一年,邱肅明就乖乖回應天府去了,不再當自己的封疆大吏。
孟昔昭當時看卷宗,覺得有蹊蹺,可他并沒有深入的去調查,畢竟這知府已經死了,而且都死了快十年了,活著的人還排隊呢,他哪有時間去看顧死了的人。
倒是沒想到,竟在今日,又聽到了這個名字。
孟昔昭感覺有點意思,或許他可以去那個罪人莊,看看這位據說特別貌美的蘇娘子。
然而聽了孟昔昭的話,萬知州卻搖搖頭“見不到啦。”
孟昔昭一愣“為什么”
萬知州嘆氣“去年隆興府失守,南詔人沖到了江州城外,丁將軍當時帶著兵馬頑強抵抗,雖說沒有讓南詔人進入江州城,可城外的百姓,還是遭了殃,罪人莊就在城外采石場那里,平日只有幾個管事看守,南詔人來了以后,把還年輕的、看著順眼的,不管男女,全都擄走了。這男子么,過一兩年,應該還能回來,這女子估計是沒法再回來了。”
孟昔昭“”
*
由于事情
沒辦成,孟昔昭很是悻悻,但他依然留在江州衙門,只字不提要回去的事情。
而他發出的那封札子,快馬加鞭,一日之后,就送到了天壽帝手里。
天壽帝看完上面的內容,很快,就怒發沖冠了。
“貞安羅,定是他想出來的毒計”
貞安羅即南詔皇帝,天壽帝此生最大的死對頭。
書案上的東西全被天壽帝糊到了地上,秦非芒也不敢去撿,只勸他“陛下息怒,好在孟知府已經提前發現了南詔的陰謀,那個叫管友二的,也已經認罪伏法了,實乃天佑大齊,天佑陛下啊。”
天壽帝聽著,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但很快,他又生氣起來“不行,貞安羅此人,忒的可惡你去擬旨,把孟昔昭叫回來,朕要親自跟他問個清楚,才能放心。”
秦非芒愣了愣,外放的官員才出去幾個月就被叫回來,好像沒這規矩啊。
不過,在這里,天壽帝就是規矩,因此,秦非芒也沒說別的,很快就應了一聲,然后去找人寫圣旨了。
順便,他還派人通知了孟參政一聲,告訴他,他的寶貝兒子,馬上就要被陛下叫回來了。
孟舊玉得知以后,心情十分的復雜。
他是盼著兒子早日回來,但又盼著他別回來的太早了。
因為他回來的太早,就代表有事,而能跟他兒子牽扯到一起的事,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事
孟舊玉的心情十分忐忑,而另一邊,東宮里,崔冶的心情,也不遑多讓。
那一日分別,自己沒有控制住情緒,以二郎的聰慧,怕是已然發現端倪了。
但他們之間隔著八百里的距離,崔冶就是想回去補救一番,也很難,更何況,他根本就不想補救。
被他發現了也好,畢竟凡事,不破不立。
他想的很理智,然而在聽到屬下來報,天壽帝收到隆興府的札子以后,就立刻發了圣旨,讓孟昔昭回應天府來,破天荒的,張碩恭從崔冶的臉上看出了一分緊張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