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如常舉行,文武百官從剛才的意外當中冷靜下來了,就開始覺得這場景有點不對勁,但太子帶領著大家,已經往外走了,而真正說得上話的那幾位,又沒發表什么意見,他們這些小蝦米,更不敢說什么了。
畢竟后期上札子,和現在當場阻止太子,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如果他們敢選擇后者,那就是讓自己徹底站在太子的對立面。
誰會這么傻啊。
祭天是有百姓圍觀的,這也不知道是哪任皇帝留下來的規矩,侍衛親軍把整個祭壇密密麻麻的圍起來,保證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百姓們就站在這群侍衛的包圍圈外,伸著脖子看今年的祭天事宜。
看到今年的主持人換了,從那張他們都已經看膩的臉,換成了一個年輕俊美、同樣戴著冕旒的郎君,百姓們瞪大雙眼,瞬間交頭接耳起來。
“這是誰呀好俊俏”
“呆瓜,當然是太子殿下,你沒看到他穿的是太子服嗎”
“我怎么知道太子服是什么樣子,哎呀,之前就聽說陛下病了,太子代為祭天,那往后”
“噓噓噓,小點聲,別讓別人聽見了。”
孟昔昭回頭看看這倆擠在最前排的老百姓,就跟什么都沒聽見一樣,又把腦袋轉了回來。
瞇著眼睛,他看向站在祭臺上方的崔冶,心里想著。
群眾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沒錯,他家太子就是俊俏
*
等天壽帝醒過來的時候,別說祭天,祭祖都已經結束了,大年初一就剩下一個尾巴了。
得知了早上的來龍去脈以后,天壽帝簡直是出離憤怒,好好的,怎么他會摔那一下,別人或許覺得他是腿腳不穩才導致的摔跤,可作為當事人,他很清楚,那塊地磚一定是有問題
咳其實他也不能確定,但他太生氣了,所以一口咬定是地磚的錯,當場就叫來聞士集,讓他去查這個事,秦非芒在一旁低著頭,他悄悄看了一眼掛在旁邊的帝王冕服。
冕服之下放著一雙絲履,這雙絲履干干凈凈,幾乎一點灰塵都沒沾染過,這也正常,大過年的,宮人恨不得把飛進來的麻雀都清洗幾遍,這套本就是全新的服裝,被天壽帝穿了最多一刻鐘,自然看起來還是嶄新嶄新的。
但只有秦非芒知道,這不是宮人把道路打掃的很干凈的原因,而是,這雙絲履,的的確確還沒下過地
秦非芒心里有點慌,聞士集的本事他是知道的,這人二十來歲就當了都指揮使,除了他特別忠心以外,還有就是,他特別能辦事,天壽帝交代他的,他就沒有完不成的。
應該不會查到他頭上吧
聞士集聽命出去了,而在秦非芒發呆的時候,他又聽到天壽帝的聲音。
“把崔冶給朕叫來”
秦非芒一秒回神,連忙應了一聲,一邊往外走,一邊在心里給太子殿下點了個蠟
。
連月的辛苦,毀于一旦啊,天壽帝這人就是這樣,不管你以前對他有多好,只要讓他記仇一回,之前的所有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秦非芒本來是要親自去一趟東宮的,畢竟他現在也算是太子這一系的人了,可剛出來,他就在門口看見了東宮的侍衛都頭,郁浮嵐。
見狀,他連忙快走兩步,想要把這事告訴郁浮嵐,讓他去提醒太子殿下,誰知道,郁浮嵐腳步比他快,在夜色當中,追著前面的人就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