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昔昭“”
他無語道“你又在胡思亂想了。”
崔冶“是我胡思亂想,還是確有其事”
說到這,他又嘆了口氣“卻也怪不得旁人,我這一生,便是不討人喜歡的。”
孟昔昭“”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崔冶,后者對他眨了眨眼,然后端起一旁的茶盞,慢慢喝了一口。
孟昔昭知道他是故作姿態,可崔冶這人太難搞,不難過的時候他會表現得很難過,真難過的時候,他又會表現得不值一提,孟昔昭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逗趣,還是借著逗趣,掩蓋自己的真實想法。
易地而處,如果謝皇后對自己頗有微詞,他也會感到不舒服的。
孟昔昭默了默,坐到他身旁,他不太確定的說道“真的嗎可我覺得沒有啊”
崔冶垂眸“便是真的也無妨,在他們眼中,我是新登基的皇帝,是他們的君主,臣畏君,君克臣,這都是理所當然的。倒是企圖讓他們以尋常心待我的我,太過孟浪了。”
“他們又不知道我與二郎已經定了終身,二郎,我說的對否”
孟昔昭“”
敢情在這等著他呢。
他瞇起眼睛“在宮里時,聽到我說我家添丁,你是不是就已經開始想著利用這個事了”
崔冶安靜片刻,說道“從得知壽光縣主有喜的時候,我便已經在想如何利用這個事情了。”
孟昔昭“”
要是你把這個精力用在治國上,大齊明年就能沖出亞洲了。
之前孟昔昭說選個良辰吉日,再把這事告知他父母,請他們過來,辦一場低調的喜事,可是司天監把歷書拿來以后,崔冶發現,所謂的良辰吉日,全都在下半年呢。
孟昔昭本以為他會覺得太久,沒想到,崔冶對著歷書沉默良久,最后很是忍辱負重的妥協了。
對此,崔冶的回答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婚姻大事、再仔細都不為過,他可不想因為一點差錯,而毀了他們二人的未來。
也是那時候,孟昔昭才發現,崔冶對于成婚一事,看得有多重要。
與之相對的,孟昔昭從小深受旅行結婚和少花錢、多辦事的熏陶,他是那種不辦婚禮不請酒席、倆人去領個證就可以搭伙過日子的人
不管怎么說,既然崔冶如此重視,孟昔昭自然是依著他的,而在等待那久遠的良辰吉日期間,崔冶就數次的旁敲側擊,想讓他先把第一步做了。
也就是,告知父母。
孟昔昭在心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是啊,崔冶當然不害怕,他爹娘再生氣,也不可能有那個膽子去揍皇帝,可他們要想揍他,那就太容易了。
孟昔昭堅持要在定好的日子當天,把人請過來,和請他倆做高堂,同時完成,為的就是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當著他們的面,把生米
煮成熟飯,而且旁邊站著一個面帶微笑的崔冶,孟昔昭相信,如此一來,他爹娘就不敢對他上家法了。
他想的挺好,可惜崔冶在這事上跟他有分歧,孟昔昭又是個意外有男人包袱的,到現在為止,他也沒告訴過崔冶,自己在家是一言不合就要挨揍的地位。
孟昔昭不吭聲的坐著,崔冶觀察了他一會兒,然后輕聲問他“二郎生氣了”
孟昔昭“沒有。”
崔冶“那就是不高興了。”
孟昔昭“也沒有。”
崔冶定定的看著他,突然,他把頭轉向前方,捧著茶盞,他突然笑了一下“徽音小娘子真是玉雪可愛,我在宮中長大,向來不懂話本子里所說的添丁之喜,可今日,我懂了,小小的嬰孩躺在那,想著她是自家的血脈,是下一代的傳承,是日后天倫之樂的承載者,真是讓人心潮澎湃啊。”
孟昔昭古怪的轉過頭來“她是我侄女。”
崔冶看向他,神色如常道“二郎的便是我的。”
孟昔昭“”
雖說讓人感覺怪怪的,可得了這么一句話,孟徽音這輩子基本就等于是公主待遇了,還不是那種總要擔心嫁出去和親或聯姻的真公主,還在襁褓中的她,已經可以讓人看到那燦爛又幸福的未來了。
額,只要她別戀愛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