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單純的不愿意讓齊國女子再成為政治的犧牲品,順便,也不想讓詹茴這樣的女孩,嫁到那么遠的地方。
但,和親這種事,從漢朝開頭以來,有時有,有時無,他企圖以一人之力消滅這種傳統,本就不現實,他只能管自己還在時候的朝廷。
而詹茴本人都不介意了,他一個親兄長的朋友,又有什么好說的呢。
他能做的,只剩下盡可能的為詹茴爭取利益,順便用各種辦法,按頭讓月氏太子和齊國交好,同時,給詹茴帶去的人選里,他選了幾
個出身皇城司的,這幾人忠于崔冶▂▂,萬一那邊有什么異動,誰的意見都不用管,詹茴要是不樂意,把她打暈了帶回齊國都行。
還有人提議,給詹茴編入皇家族譜,立她為公主,成為崔冶的妹妹、或者女兒,但這個提議被孟昔昭否了。
別開玩笑了,不管詹茴還是詹家人,都不可能愿意入崔氏的族譜。
孟昔昭下意識的一個念頭,連他自己都沒發現,這其實就是詹茴內心深處的想法。
興明二年二月十九,所有細節都已商議好,月氏太子也先斬后奏的讓全國知道了這件事,國內雖然有不同的聲音,但大體還是歡迎這位未來月氏皇后的。
又是一年送親,上一次,是丁醇帶隊,這一次,還是丁醇帶隊。
不過上一次他是被逼的,這一回,他是主動的。
詹茴也是他看著長大的故人之女,見她要遠嫁到西域去,丁醇內心自然是無比復雜,而且從詹茴祖父那里得知,她和她哥哥產生了某些齟齬,詹不休完全沒有要回來看她、送她出嫁的意思,也沒寫信回來關心她,丁醇怕詹茴太難過,所以自動請纓。
孟嬌嬌和詹茴鬧了好長時間的別扭,自從那一日吵了一架,她們就再也沒見過,即使詹茴知道,后來是她幫忙,才讓孟昔昭改了想法,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詹茴還是沒有去找她和好。
直到送親這一日,孟嬌嬌穿著淺綠的披風,在宮人的引領下,沉默的來到了詹茴面前。
詹茴正在等待吉時,見到她,不免的愣了愣。
因為她沒想到孟嬌嬌還會來看自己,她以為孟嬌嬌對自己很生氣,而她自小在孟府長大,滿身滿心都是傲氣,這是孟家全家的寵愛,給她帶來的底氣。受了這種委屈之后,她應當很厭惡自己才對。
發現孟嬌嬌沒有,這讓詹茴感到有些慌亂。
可她依然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略局促的站起,安靜的望著她。
其實孟嬌嬌也是經歷過一番心理掙扎的,她本不想來,可今早她莫名其妙就早早的醒了,然后梳洗打扮,又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里。
看著詹茴這一身由宮中繡娘趕制的貴女服,孟嬌嬌抿著唇,默不作聲,只把自己手里的包袱,交到了詹茴手中。
詹茴的手猛地往下一沉,她不禁詢問“這是什么”
孟嬌嬌悶聲答“吃的,路上吃食不好,聽我二哥說,還會積食,這些都是好克化的,也是你愛吃的。”
沉甸甸的東西落在詹茴的手上,似乎也落在了詹茴的心上,她垂眸,習慣性的笑了一下“謝謝嬌嬌。”
孟嬌嬌不看她的眼睛,又是一陣沉默,她從自己袖子里,拿出了一個小小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