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最麻煩的地方在于分寸,不論是示好的分寸,還是示弱的分寸。他可不希望自己留給這些人的是一個“什么臟活累活都可以交給我,而且我還毫無怨言”這樣的印象。
他們于他有恩這不假,但報恩的方式可以是做護衛,不一定非要給他們當牛馬。
秦時把團子按回去,順著原路返回了吳九郎一行人等待的地方。
果然大家都等急了,不等他趕到近處,就遠遠迎了上來,有心急的直接就喊了出來,“秦兄弟可進了城情況如何”
秦時把城西門到城東門這一路的情況講了講,又說“南北兩邊的城門我沒過去,估計也差不多。反正這一路我沒見著什么活物,怕大家等得著急,就趕著回來了。”
吳九郎點點頭,他也不指望秦時一個人就干完了他們所有人的活兒。這小子全須全尾的回來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他帶著手下趕到了樓蘭城,在城西門附近檢查一番,然后兵分兩路,沿著南北兩邊的城門搜索過去,最終在東城門會合。
秦時跟著順子走的是南邊那條路,這一路上也零零星星看到了幾具尸骸。因為空氣干燥,尸骸的腐爛程度并不高,但如此一來,尸體上被野獸撕咬的痕跡也就更顯得觸目驚心了。
南城門也是敞開的。秦時的估計并不準確,南城門附近的尸骸雜物等等并不比西城門附近更少。大約出事的時候,城中的百姓都嚇壞了,慌不擇路,只想著盡快能出城吧。方向反而變得沒那么重要了。
這樣一比較,東城門附近反而要更干凈一些。
吳九郎讓順子帶著兩個兄弟回去報信,自己帶著剩下的人在東城門附近找了幾間空屋,打掃干凈,以便大家過夜。
秦時跟在吳九郎的身后找到了廚房。
這戶人家的廚房里有半人高的水缸,旁邊還堆著幾個木桶。這應該是用來存儲生活用水的,但奇怪的是前后院子里并沒有水井。
吳九郎從水缸旁邊拎起了兩個木桶,抬頭瞟一眼秦時,詫異的問他,“轉悠什么呢跟我去取水啊。”
秦時愣住,“去哪里取水”
吳九郎指了指這一片街區的中心位置,“取水房。”
秦時抬起頭,目光越過了一人多高的院墻,看到了遠處一座壯觀的圓頂建筑,圓頂的外墻鑲嵌著彩色的石塊,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我以為那里是寺廟”秦時正說著,眼角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一道迅疾閃過的黑影。他連忙轉頭,只看到一條棕黃色毛茸茸的尾巴在墻頭一閃而過。
似乎是一只野貓。
秦時緊繃的神經一下松弛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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