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年試了試空氣流動的方向,把剝下的沙鼠皮往下游的方向挪了挪,堆在一起用火折子點燃,然后用匕首挑著處理過的沙鼠肉放在火上烤。
沙鼠皮富含油脂,倒是很快點燃了,只是會冒出煙氣,而且味道也不太好。好在地洞高闊,空氣流通的狀況也好,不至于熏到他們。
點燃的鼠皮也對遠處的沙鼠們造成了一定的威嚇,令它們又向后退開了一段距離。
秦時雖然餓得眼冒綠光,也對他的做法表示贊成。畢竟沙鼠常年生活在地下,出入的都是陰暗潮濕的環境,誰知道它身上攜帶了多少病菌。要是他們吃了生食,在這樣的環境里生病,那真是離死不遠了。
賀知年把挑在刀尖上烤得表皮發焦的沙鼠肉遞給了秦時。
秦時一口咬下去,覺得魂兒都飛了。這一刻,他顧不上考慮燙不燙、有沒有徹底烤熟的問題。他的全世界就容得下這一只烤焦了半邊的沙鼠。
第一只被他狼吞虎咽的吃干凈,第二只又遞到了他面前。
秦時幾乎是動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才克制住了繼續狼吞虎咽的沖動。他在這里并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同伴。而“同伴”的身份,意味著他們要公平地分享資源。
“給我。”秦時不去看那塊遞到他面前的肉,“我來烤。”
“你先吃。”賀知年低頭掃了一眼他的手。秦時的手指仍在抖,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秦時沒力氣跟他吵嘴,抬手把匕首搶了過來,將刀尖上挑著的沙鼠遞給了賀知年,自己從腳下的石頭堆里拎起另外一只剝了皮去除內臟的沙鼠開始在小火堆上翻烤。
賀知年微微一笑,也沒有推辭,低頭撕咬起來。
饑餓引發的想要瘋狂進食的沖動慢慢平息下來,秦時覺得自己的腦筋都變得清楚了。
有了親身經歷,他有些理解為什么餓久了的人,有的真會被自己活活撐死。因為那股瘋狂進食的沖動,真的會吞噬掉理智。
還好他挺過來了。而賀知年看上去比他還要冷靜一些或許真是挨餓的次數太多,抵抗力都跟著增加了。
鼠皮生起的火堆沒有那么耐燒,至少不夠他們把所有的鼠肉都烤好。于是他們只能把剝了皮的幾只簡單烤一烤吃掉,其余的挑了幾只看著肥壯的,把尾巴系在一起帶著走。
接下來還不知能不能找到吃的,地洞里溫度較低,這些沙鼠短時間內是不會腐壞的。
在點著了沙鼠的鼠皮之后,賀知年就十分寶貝的將火折子收了起來。這會兒他們除了火堆,還有鳥蛋可以照亮。
鳥蛋被秦時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個距離火堆不遠不近的地方。鳥蛋的孵化是需要溫度的,但溫度又不能過高。
秦時一邊收拾沙鼠,一邊朝著鳥蛋的方向掃了一眼。鳥蛋還是一動不動地縮在碎石堆里。他有些失落的收回視線,忽然生出一種不大對勁的感覺。
秦時再一次朝著鳥蛋的方向看了過去。鳥蛋還是那個鳥蛋,但被他們捆住手腳扔在地上的沙鼠王卻好像變換了一個姿勢。
秦時起身,走過去用腳尖踢了踢沙鼠王,卻見它一個跟頭翻起來,十分靈活的撒腿要跑。秦時眼疾手快地一腳踩住了它的尾巴。
“唧”它發出了一聲慘叫。
另一邊,賀知年的反應也快,他手里還拎著秦時的匕首,眼角的余光瞥見這一番變動,抬手就把匕首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