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與來時一樣,被大蛇卷著腰身在河水里潛行。
這樣趕路的方式其實是很快的,而且話說開之后,雙方的態度都有所改變,兩個人的待遇也提高了不少。至少不會冷不丁的被它們拖進河里嗆一嘴的水。
說起這個,秦時暗搓搓的懷疑之前的待遇,說不定是水關山在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大約是怕他們不肯交出小黃豆吧。
小黃豆的待遇還要更好一些,它有時被水關山頂在腦門上,一路意氣風發地觀景,有時被秦時揣在口袋里。每到這種時候,大蛇都格外謹慎的不把秦時拖進水里。
就這么浮浮沉沉地沿著地下河前進。偶爾他們也會停下來休息休息,大蛇會替他們抓魚來吃。秦時和賀知年能感覺到水關山對小黃豆是很關注的,但或許性格使然,她并不會像秦時那樣表現的十分外露,親親抱抱舉高高什么的。
她只是遠遠看著小黃豆,偶爾它出了什么洋相,她也只是抿嘴笑一笑。甚至連多余的話都沒有說過幾句。
秦時一直想知道水關山到底是怎么跟小黃豆交流的,但這種問題也涉及到妖族的修煉。在秦時看來,類似于人類社會里的“你在哪兒工作掙多少錢”一類的問題。除非人家主動說,否則是不好多問的。
妖族感官靈敏,非尋常人能比。秦時找不到機會避開她去詢問賀知年,只能把這個疑問埋在心里。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時幾乎有些犯迷糊的時候,聽到了一種有些異常的聲音那是水波拍打著淺岸的聲音。
沒有地底洞穴里反復激蕩的轟鳴,有的只是輕淺的回響他們所處的位置已經接近地表了。
秦時興奮起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甚至覺得地洞里的光線都不一樣了。沒有了青蜉蝣發出的詭異迷蒙的微光,地洞里更為黑暗,但這種黑暗里又隱隱夾雜著一些奇異的躁動,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他們頭頂上跳動。
秦時開始覺得并不是自己產生了某種錯覺,而是周圍的光線真的變了。從深濃的黑色變成了一種較為模糊的灰。
影影綽綽的,有光線從不知道的縫隙里透了進來。地洞里的空氣也變了,不再寒涼入骨,而是多出了一絲干燥溫暖的氣息。
視野之內漸漸的出現了一些東西,那是地洞周圍凸起的巖石輪廓。巖石被水流沖刷出了奇怪的形狀,像一群怪物似的,沉默地佇立在昏暗的光線里。
地勢開始變高,地下河在他們眼前分成了兩條支流,一條朝著地勢略高的方向繼續前進,另外一條河道更寬,水流也更為湍急。
秦時覺得自己看到了地表之上的變化某些地方可能在不久之后就要面臨地下河流干枯的危機了。
水關山頂著小黃豆,朝著水流變窄的通道里游去。她的兩名屬下十分乖順地卷著賀知年和秦時,落后幾步追了上來。
小黃豆是在地下洞穴里破殼的,對于地表之上是沒有記憶的,但所有的生物都有追求光明的天性。對于地洞里光線的變化,它興奮得不得了,趴在水關山的腦袋上,小爪爪不停地踩來踩去,還時不時回頭跟秦時叫喚幾聲。
還好水關山的行動十分穩當,沒把它給甩下去。
再往前,洞窟里開始出現了一些人工開鑿的痕跡。
岸邊有人工堆砌起來的堤岸,堤岸一端是向下的臺階,一直沒入水面之下。另外一端是一道很窄的木門。木門用的久了,門上的漆料已經斑駁。
從這道門出去,外面應該就是一個取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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