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田滿面歡喜。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今日宴席,不僅有舉辦宴席的皇后,有齊世子,甚至在所有人就座之后,眾人瞠目結舌的看著皇上出現在上首席位處。
“皇帝陛下萬歲”眾人忙不迭地行禮,溫凝連忙跟著跪下,心中也十分意外。
“皇后娘娘千歲”
“太子殿下千歲”
溫凝跪在地上一愣,腦子里冷不丁浮現出一張含笑的精致面孔。
那是她回憶里太子的模樣她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太子殿下,還是在齊府上。
當時,看著那個比齊微明小屁孩要高出半個頭的漂亮孩子,幼時的她脫口而出,“哇,這個姐姐好漂亮呀。”
那是溫凝記憶中,蕭云辭第一次黑臉。
長大后,他們三人便極少相見,特別是溫凝。
溫將軍戰死沙場之后,她成了孤女,被關在內宅,再也沒有了幼時的自由與快樂,只時常與齊微明悄悄通信往來,得知一些外頭的事情。
她如今已很少回憶起幼時的事情,因為那段時光太過美好又太過短暫,每次想起,她都會想起爹爹,想到爹爹那雙溫暖的手掌和寬闊的背脊。
如今沉入回憶,溫凝竟有些恍惚,直到周圍人都已經起身入座,她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回到座位上,慌亂間,她稍稍一抬頭,卻正好撞上一雙幽寒的眼眸。
那正是太子殿下蕭云辭,他一身古雅絳紗袍,頭戴金質鏤刻冠冕,鶴骨松姿間卻夾帶幾分威懾與居高臨下的氣度,面容卻是一等一的精致,不帶一絲女氣。
讓溫凝惶恐的是,他嘴角分明帶笑,一雙幽冷的眼眸中卻沒有什么笑意,視線悠然一掃她這處,溫凝便瞬間覺得周身寒冷,雞皮疙瘩直往外冒似的。
重新坐回位置,溫凝心想,太子殿下分明比齊微明長得更好,如今也到了娶妻的年紀,卻似乎極少有姑娘敢接近他。
興許因為他渾身總有一股令人膽寒的氣息
溫凝無端便想起當年那些畫面,拜蕭云辭所賜,她如今依舊常常做那些噩夢,夢里轉眼間活人變成死人,噴涌的血濺得到處都是,還有那拿著沾血的刀在手中把玩,眼眸含笑的少年
正胡亂想著,溫凝卻忽然感覺氣氛不太對勁,人已到齊,可皇上卻像是還在等著什么人似的,一直沒有開宴。
她大著膽子抬眸一看,卻見皇上的身邊,不知何時多加了一個位置。
正在疑惑之際,卻見眾目睽睽之下,一位身量高大,五官輪廓挺拔的異族男子邁著大步笑著走上來,臉上赫然有一道從額頭貫穿左臉的刀疤。
他動作笨拙地朝著皇上簡單行了個禮,便大大剌剌的跨坐在那個多出的那個位置上,絲毫不顧眾人的臉色。
他肆無忌憚地掃視著在場各家的女眷,眸光直白且挑剔,溫凝突然明白,原來,這異族,才是這場賞花宴上真正的“賞花人”。
北明戰亂至今,恐怕已經撐不住了,現在最簡單的策略,便是和親。
和親
溫凝心中一顫,忽然感覺到那人的視線逡巡在自己的身上,像是利刃一般,一刀一刀的,幾乎要扒開她的衣裳。
那男人臉上浮現出驚艷之色,面上的笑意也逐漸變深,仿佛終于找到了要找的人。
他用帶著些口音的語調笑著說,“皇上,本王早就聽聞中原的女子最美,今天一看,果然如此,特別是那一位。”
他手指抬起,指向了溫凝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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