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天沉聲一喝,打斷了兩人的喝叫。
兩人頓時閉上了嘴,但眼底依舊怨毒。
“爸,你想要給我請保鏢,也不用請這種貨色!喬哥哥隨便挑出一位,都比這個小白臉強!”忍了一會兒,白清清繼續嘟囔著開口,委屈無比。
“是啊,白伯父,這種人蠻橫無理,您如果想要找保鏢,我可以找我父親說一說...”那名為喬杉的男子也接著道。
林東君差點沒忍住,微微笑場。
“荒唐!胡鬧!”
白朝天終于怒了,面色變幻了一陣,強壓著道:“林先生,是我請來的重要客人,你們兩個要是沒事,趕快下去吧。”
“他,是你的客人?!”
白清清面色唰地一下白了,不敢置信地指著那個年輕人。
“對,我是你父親的客人。”
林東君認真地朝著她點了點頭,嘴角帶笑。
“你...”
白清清噎住。
接著,白朝天揮揮手,也不容分說,讓段云生關上了門。
一場小小的鬧劇,終于落下帷幕。
三人對坐。
林東君老神在在,高坐東位,打量著這號稱江東三大巨頭之一的白朝天。
“讓林先生,見笑了。”
白朝天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但目光,卻時不時地飄向他背后的玻璃幕墻。
剛才那一刻,白清清開始鬧騰時,他本來打算看戲,也試著摸摸這個所謂“天人”的年輕小子的底細。
一個人究竟是龍是蛇,很多時候,在一些小細節處都能夠看出來。
白朝天行走江湖多年,看人這一手,練得爐火純青。
但林東君接下來的行動,完全地打破了他的預想。
蠻橫,霸道,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幾個詞都不足以形容面前的十六歲少年。
在被外人視作龍潭虎穴的黑山會所,他白朝天的老巢!
他!居然敢當眾坐在了首位,享用他白朝天親自沏下的茶水,百無禁忌!
白朝天一開始也怒了,覺得段云生看走了眼,這年輕人恐怕真就是個愣頭青,該扔進滄瀾江里喂魚。
可,直到他看見...
那精致的茶杯,灑落出大概有十六七點水珠。
映在玻璃幕墻上,出現了十八個圓圓的細孔。
一孔不多,一孔不少。
尤其是那個最大的細孔,與茶杯的側面輪廓完美符合,連花紋都有些許痕跡。
堪稱,恐怖!
這份近乎聳人聽聞的控制力,讓白朝天幾乎打破了自己的觀念,于是再不敢有所輕視。
想著想著,他已出神了好久。
“白朝天”
林東君忽而直接開口,毫不避諱。
“我邀你之約,入黑山會所。你卻幾度刁難,探我虛實。”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我林東君曾經貴為天人,翻手間,便有山海沉浮,豈容你戲弄?”
“今日之事,便抹去了當日黑山會所替我完備蘇家后事的恩德。”
“你我,再無瓜葛。”
林東君心中閃過一絲冷笑,故意起身,步若麒麟,幾個恍惚間已然閃出了黑山會所的大門。
意料之中,背后那精悍壯年人面色大變,奪路而出,一邊跑著一邊大喊。
“林先生慢!”
“林先生,求你救我白朝天一命啊!”
幸好,一大早會所里客人稀少,這番夾雜著絕望的大呼,沒有人注意過來。
但,剛剛被趕出來,滿臉怨毒的小美人白清清,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她一雙美眸不敢置信地望向自己的父親。
再望了望那從容不迫,閑庭信步走出的俊逸少年。
面色,瞬間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