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欲絕之際,她們終于看見她了,只是可惜太遲了,她們選擇了死亡,那個時候的她們已經身心俱疲、瀕臨崩潰,最后虛弱的對她笑。
她們說“命運終究善待了我一次,只是太遲了,晚意”
最純粹的、最后一絲希望隨之破滅。
她看著一個又一個虐文女主離世,錦語不會是最后一個。
昏昏沉沉了三天,錦語終于醒了,只是眼中古井無波,頓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恍惚極了,好一會才看向了得知消息趕來的老鴇,苦笑了一聲“媽媽。”
兩個字是訴不盡的苦和辛酸。
老鴇是四十歲的女人,還保持著近三十的模樣,容色上仍是美的,別有韻味,舉手投足間亦是一種風情。
她唉“見了他了就死心吧,我早說過,男人不可靠,你花錢供他念書,到最后沒得到好的,現在總算是看清了吧。”
“好好的做著花魁豈不好媽媽也是過來人,薄情負心人見得多了,很難有好結果的,你攢攢錢,到老了,也比一無所有強。”
錦語哀戚,似有千言萬語,皆化作“就當我瞎了眼,看錯了人。”
老鴇“唉咱們這樣的人,注定了很難有個好的歸宿,你好好想想媽媽的話。”
“現在顏色好,還能引來不少恩客,多攢點錢,把日子過好最重要。”
錦語垂目。
虞晚意就在一旁,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這幾日,錦語的興致都不高,郁郁寡歡,花樓里竟然再無一個知心姐妹,她們全都不喜歡錦語。
虞晚意知道,這又是一種設定,貌美如花的女子之間一定只有嫉恨與陷害,從來都無喜歡。
她不能理解惡意為何如此重。
在這樣的環境下,錦語已經遭遇了不下三次來自惡毒炮灰的冷嘲熱諷,和女主作對的哪有好下場的,一次外出給員外過壽,惡毒炮灰慘死。
那一刻,虞晚意并不覺得有快慰之感,有的只是沉默,似乎惡毒炮灰只能有這樣的下場,她們的歸宿就是各種慘狀。
大雨沖刷著地面,她也只能撫過炮灰的眼,還是合不上。
“以后不要再被選為炮灰了,若有新生好好活著,自由的活著。”
她不知道人有沒有來世,但她能夠一世又一世的出現在女主們的身邊,陪伴她們至死,然后又是一次新生,就當做她們都能投胎好了。
她看著錦語沉默了半個月,更纖瘦了,仿佛風吹過就能把人吹走,整個人都有種輕盈感,不似人間中人的疏離。
然而,這種獨特的氣質更吸引客人了。
花魁錦語的名頭大噪。
他們愛她絕色的容顏,贊她疏離清冷的氣質,慕名而來的客人絡繹不絕,因為至今為止她仍是清白身,這一點非常吸引人。
老鴇也沒想過,錦語會以這樣的方式名聲大噪,但無疑,是有好處的,慕名而來的人只會越來越多,錦語的身價會越來越高,只要讓他們不輕易得到,錦語會變得更稀罕,所謂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老鴇把實際情況與她說了“你總要接受的,當初能保留清白身,已是不易,但不可能永遠保留,現在為你而來的人越來越多,有些人能拒絕,有些人怕是”
若是引來了皇親貴戚,他們拿什么拒絕,只能順從。
官大過天。
錦語出奇的平靜“我知道的,媽媽。”
然而,虞晚意看得出,這是哀戚之后的平靜,逼迫自己平靜下來,不要再想某個人,如果不遇到,也許還好,但那是男主,他們之間注定了要糾纏。
老鴇就笑了“你能想通就好。”
錦語牽扯嘴角揚上去,努力微笑著“我懂的。”
老鴇離開了。
錦語一個人對著鏡子,腦海里浮現的是往日里,孟郎細心的關切,體貼她的不易,還說會娶她,她信了,只是沒想到,賭輸了。
往日恩愛,竟如紙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