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曉霜嘆了口氣,“網友還扒出來小棉襖孤兒院在云陵市下面的一個小縣城里,孤兒院常年缺錢,小朋友們的居住條件很差勁。當時云陵市連著下了幾場暴雨,孤兒院的房屋被沖成危房,院長和從孤兒院出去的那些孩子們都在努力掙錢想給孤兒院蓋新房,日月萌就是其中一人。”
“她為了給孤兒院湊錢,在抖音上啥廣告都接,還打著好幾份工。”
“孤兒院院長在后來接受采訪時還提到過,日月萌因為小時候的事情心理不太健康,特別敏感又容易鉆牛角尖,可能這也是她最后會走上絕路的原因吧。”
“我沒看過抖音,不過我在新聞上看到過小棉襖孤兒院的事情。”韓江雪怯怯地說,“我本來想捐點錢給他們,但看到云陵市一名周姓警官和一名蘇姓警官一次性給孤兒院捐了好多錢,幫著他們建了新房,還給他們捐了好多書我看他們錢應該是夠了,我就沒捐。”
她平時節儉慣了,一部最便宜的安卓機用了很多年,手機里只有微信和自帶的新聞軟件,從來沒下載過抖音。
“我倒是給他們捐了不少錢。”劉飛接過話茬,“我不是推卸責任啊,但最開始我不知道她這么可憐,只當她是沒良心恰爛飯的博主才罵她的,而且那時候罵她的不只有我哎,說到底我做的也不對,沒有求證就發視頻罵她。事發之后我也第一時間發布了道歉視頻。”
“其實知道她自殺的那段時間我也不好過。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雪崩來臨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我覺得我就是那片有罪的雪花,我那段時間整個人被內疚包裹著,吃不下飯也睡不好覺,連新的商業廣告都沒再接了。”
“道歉”華安然譏諷道,“人都沒了,你道歉還有用嗎你要是真有誠意不如下去親自給她道歉。”
這種帶有詛咒意味的話擱平時劉飛也不覺得有啥,但眼下這個場景讓一切跟“死亡”相關的話題都無限放大,劉飛對這個詞也格外敏感。
他氣得從座位上跳起來,指著華安然鼻子罵,“姓華的,你他媽這話什么意思我告訴你最好別給臉不要臉一個搞詐騙還敢這么囂張一會兒要是真投票我他媽就投你”
華安然也不甘示弱,“誰怕誰大不了咱倆互投啊”
他狠狠地揉了揉鼻子,當場拉起票來,“葉小姐,你不是說這家伙發視頻嘲諷過你嗎哦對,他還有抄襲的前科,這種滿嘴臟話不尊重別人知識產權的人活著就是浪費空氣一會兒要是真投票了,你記得跟我一起投他”
被突然cue到葉藹抬起下巴睨了華安然一眼,隨后目光又慢悠悠地落在劉飛身上。
“講道理,我并沒有看出劉先生你有多內疚,你的道歉更像是迫不得已的滑跪罷了。”
劉飛正在氣頭上,逮誰懟誰“你他媽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啊你怎么知道我沒有內疚我真服了你們這些寫小說的,連依據都沒有,張口就來”
“論沒有依據張口就來,誰能比得上劉先生你呢,你罵我的視頻可還在你的抖音主頁掛著的。要是你真的知錯了真的內疚,又怎么可能在日月萌事情結束的幾個月后繼續發視頻罵我”
葉藹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生氣,松弛地靠著座椅背,唇角掛著玩味的笑容,“還有你剛所說,你內疚的連商業廣告都沒再接了我挺好奇的,你到底是主動不接,還是受到日月萌事件的影響,根本接不到商業廣告呢”
也不知葉藹哪句話踩中了劉飛的尾巴,他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氣沖沖地大吼“你有病吧還他媽跟著這詐騙犯一起攻擊我,你自己身上的那些爛事兒處理完了嗎”
“這就不牢你費心了,我自己的事情一直有在處理。雖然我人在這里,但我的法務團隊已經把所有造謠我的賬號全部起訴了,差不多等你出去之后就能收到我司法務發給你的律師函了。”
葉藹頓了下,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你還能出去的話。”
劉飛惱羞成怒,低頭從桌面上翻出兩個信封一一撕開。
“葉藹是吧,華安然是吧,你倆等著,我這就把你倆的罪行公之于眾”
他先撕開的是華安然的信封,信封內有三張寫得滿滿當當的a4紙和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在超市門口,華安然脖子上掛著一個微信二維碼,站在超市門口熱情地給大爺大媽們分發雞蛋,離他最近的大爺正拿著手機在掃他胸前的二維碼。
劉飛粗略瀏覽完三張a4紙上的內容,鼻子重重哼了一聲,“沒想到你還是個詐騙慣犯從大學起就一直在做傳銷詐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