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就是對主帳目標明確,而后就是誰來砍誰,主打一個隨心所欲,隨機抽取一個官老爺帶走。
很不幸,兵馬司指揮使在這種情況下,無法做一個縮頭烏龜,就算是硬著頭皮他也要帶頭沖鋒,然后被人一刀砍了脖子。
“被人一刀砍了”
“”
是的,速度非常快,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
明明是個武將,卻如此沒用,的確是個笑話。
他死后護衛隊亂了一段時間,這才讓反賊鉆了空子,又打殺了不少人。
如今那些人運氣好一些的也要臥床修養數月,運氣差一點的,只能等著扶棺歸家了。
對于死去的臣子,特別是好歹也算為了保衛營地保衛陛下而死的臣子,就算他有錯,看在人死如燈滅的份上,大部分皇帝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不去追究了。
但如今這位皇帝不一樣,且不說他對這位指揮使沒什么情分,就是有,這讓反賊攻入營地,在主帳內肆意砍殺王公大臣,簡直就是無能至極。
他不僅僅要追究,還要狠狠追究。
“陛下息怒。”
開口的人乃是輔國大臣越凌峰,他五十多歲的模樣,鬢發斑白,身材清瘦,蓄有兩撇胡須,整體看來十分溫和。
不像是位高權重的輔國大臣,反而像是兩袖清風的教書先生,當然,他也的確教過陛下幾年。
“反賊闖入營地,固然是指揮使大人失職,但如今事已至此,與其追究已經發生的錯,更重要的是找到那群離開的反賊。”
“而后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以這群反賊的性命,洗刷恥辱,更要以他們為契機,順藤摸瓜將暗處那群老鼠連根拔去。”
沒錯,不僅僅地方讓人燒了,大臣被人殺了,那群人還跑了。
“朕難道不知道嗎但你們有留下線索嗎又派人去找嗎”
“說的這么好聽,朕不在,你們是一個都沒做。”
“廢物,摸著自己的胸口想想,對不對得起朕給你們發的俸祿,又對不對得起朕給你們的優待和百姓的供養,若朝堂上都是群酒囊飯袋之徒,反賊鬧什么朕直接退位讓賢算了”
“陛下息怒
”
倒也不是沒做,可那群反賊來去如風,等他們反應過來早已逃之夭夭,現在就算派人探查了,一時半會的,也沒什么收獲。
陸云纓站在帳篷口,聽著里面的吵鬧和皇帝無差別懟人,突然發覺皇帝對她,對那群護衛,的確算是溫和的了。
瞧瞧里面,站在道德制高點的皇帝罵那群大臣,就像罵孫子一樣,主打一個無差別攻擊。
陸云纓倒也不是故意站在這里的,她跟著皇帝一起回來,沒等她提出回自己帳篷,皇帝便風風火火去了臨時支起,用作議事的帳篷。
她前面是腳步飛快,步履如風的陛下。
后面則是一干握刀保衛在陛下四周的護衛。
簡直是前后為難,難以開口,這才被裹挾著到了帳篷口,和慶喜公公面面相覷的罰站。
直到她腿都站麻了,陛下還在里面輸出,還在輸出,不斷輸出,嗓音沒有變啞,也沒提讓人上茶的話,嘴皮子功夫的確厲害。
聽著里面的響動,想著自己之前的猜測,陸云纓頓了頓,若一切都是陛下的手筆,那么現在借此發難,還表現得如此理直氣壯,實在是厲害了。
等里面的聲音停了,陸云纓這才回過神來,而一抬頭,就看到慶喜公公眼中閃過的那抹復雜之色。
復雜,嗯,是復雜吧。
他,這是什么意思
比起陸云纓在這邊猜測,跟在皇帝身邊的慶喜自然是更了解皇帝計劃的,雖然他也不清楚具體,總之是比陸云纓知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