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最為熟悉的,自己的字跡,也是當時她從西山行宮寄出去的那一封,頓時一種塵埃落定之感油然而生。
如果一切都是陛下設下的圈套,那么西山行宮中眾人的一舉一動,怕早就在陛下的掌握之中,她身為皇后的舉動尤甚,這封寄給家族的信件,會被皇帝截胡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說啊,皇后可以繼續說。”
“說自己的委屈,自己的壓力,自己的不得已”
皇帝的語氣與尋常無異,皇后卻知道自己沒必要辯解了。
半晌,直到桌上的菜都冷了,皇帝這才再次開口。
“看來皇后是沒什么要說的了,那便輪到朕來說說了。”
“袁御女自有自己的住處,數月以來,一直住在長樂宮成何體統皇后還是有個皇后的樣子,早早讓她回自己的地方才好。”
“以及什么鮮果首飾,該有的份例,朕不會虧待她,卻也不想借此助長了她什么旁的心思,皇后可知”
是怕助長了袁御女的心思,還是怕助長了她的心思
皇后在心中冷笑。
以及鮮果到底皇后也是執掌過宮務的,袁御女派人向婧妃索要超出份例的荔枝,她也是知道的,其中的為難之處,皇后更是清楚。
袁御女入住長樂宮數月來,皇帝不曾言語,如今不過小小為難了下婧妃,便沖到她面前為自己愛妃出氣來了,實在是還嫌棄婧妃踩著她的臉面踩的不夠么
若說皇帝為陸云纓出氣,那還真沒有,他打算與皇后談談已經很久了,但之前都沒有時間,同時也需要等皇后這邊的事情發酵。
陸云纓派人前來匯報荔枝的事,只能算是一個提醒,更前面的,太后已經提出若是袁御女腹中胎兒為公主,便抱養在楊妃膝下,他也是答應了的。
既然如此,袁御女自然不可能繼續在皇后這里住著。
可惜經過之前的事,皇后已經不能保持完全的理智,再加上對婧妃母子三人積怨已久,還有家族出事后的惶惶然
各種情緒交加之下,皇后爆發了
“臣妾不知道。”
“臣妾不知道,既然陛下還讓臣妾坐在皇后的位置上,那么為何臣妾早已回宮,身為皇后應有的執掌后宮的權利,卻遲遲沒有回到臣妾手中。”
“臣妾不知道,為何婧妃區區一個普通妃嬪,她的孩子便能一躍成為太子,陛下卻連告知臣妾一聲都做不到。”
“臣妾更不知道,臣妾不過是膝下空虛,想要抱養一個孩子罷了,為什么連這點愿望,陛下都不愿意滿足臣妾”
“因為你做錯了事。”
“哈哈,那懲罰什么時候才能結束呢若是這皇后之位便是臣妾的原罪,那么臣妾愿意不當這個皇后了。”
皇后在賭。
國母之位乃是重中之重,輕易不可替換,在此等關頭,內憂外患,陛下還能節外生枝不成
她其實也有懷疑,若不是這個情況,她這個皇后之位是不是早就換人來坐了
皇帝不曾想皇后居然能這般說。
他真沒打算換后,合適和如今的情況是一方面,另外如他所說,夫妻情分是有的,而且除了最近,之前數年皇后做的那些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是兢兢業業,不曾出錯。
至于懲罰,自然是有期限的,可還沒等他定好具體期限,皇后就在昏招頻出,只能讓將此事不斷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