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看著那燈下美艷得不可方物的譚掌柜,心下暗嘆一句:“真讓你給說著了,他人不敢做的事,我楊戩今日卻是不得不做了。”
裘姑姑聞言微微一楞,而后無奈,只得讓自家姑娘領著楊戩和楊旱二人上了樓去。
萬寶樓三層大廳處,燭火通明,楊戩和譚宛琪二人相對而座,楊旱和那裘姑姑則各自恭立在了自家主子身后。
“楊大人深夜造訪我萬寶樓,定是石縣之內出了了不得的大事,卻不知楊大人你遇上了什么難處,若有需民女出力之處但請直言,能幫的,我萬寶樓一定會幫。”只見譚宛琪朝楊戩淡笑著說道。
楊戩聞言微微頷首,也不再客套,直接沉聲說道:“譚‘大人’,事急從權,楊某便直說了......李世忠,死了!”
“什么!”譚宛琪和裘姑姑聽聞此言,均是忍不住心下一震,楊戩只知道這位李世忠不凡,而她們萬寶樓的底蘊卻是更深,對這李世忠知道的自然也更多。
只見譚宛琪微微蹙眉,沉默半晌后,突然朝楊戩問道:“可是那花解語干的?”
“譚大人知道?”楊戩詫異著道了一句,隨即反應過來,道:“是了,連我楊戩都能覺察出那花解語有問題,你們東廠經營著萬寶樓,又豈會對此女毫無所覺。”
譚宛琪聞言卻并未理會楊戩之言,而是起身在廳內踱步半晌,隨即冷聲道:“這頭狐妖膽子未免太大了,李世忠一死,大東家在江浙地區的布局便少了一個棋子,此事干系太大......”
說到這兒,也不再刻意掩藏自己的身份,朝楊戩沉聲問道:“楊大人,民女有一事不明,那李世忠不過是一介凡人,體內并無神力傳承,與她花解語毫無利益沖突,為何此女卻要將其置于死地?”
“這......或許是因為楊某察覺到了她的問題,此女便搶先一步對楊某出手了。”
說著,楊戩便將花解語殺死李世忠,而后嫁禍給自己之事如實說了一遍。
譚宛琪的反應讓楊戩暫時按下了性子來,暗中伸手示意身后的楊旱稍安勿躁,看來李世忠身死一事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這里頭的水究竟有多深,楊戩必須先摸清楚了,如若不然,冒然繼續往前走,只怕前面就是那萬丈深淵!
聽完楊戩所訴,譚宛琪看了眼隱隱露出殺意的楊旱,心念一轉間,卻已對楊戩的來意猜出了幾分,只見其朝楊戩若有深意的問了一句:“只是如此嗎?”
隨即,不等楊戩回話,便繼續問道:“楊大人,你可知這萬寶樓,真正的大東家是何人?”
“不是東廠嗎?”楊戩微微一楞。
譚宛琪搖頭笑了笑,直接將話語敞開,凝聲道:“不是,萬寶樓的真正東家,乃是當今圣上!東廠,亦不過是在替天子做事罷了。”
楊戩何等聰睿之人,聞言稍一思忖,便已然明白了萬寶樓對朝廷來說意味著什么!
傳承者遍布天下,混沌之力又藏于天下玉器之內,所以這萬寶樓便是當今天子灑落在大明境內的一個個“魚餌”,而天下傳承者便是當今圣上要釣的魚群!
一想到這兒,楊戩驚得后背直冒冷汗,他知道,不但那花解語的身份已經暴露了,自己是傳承者的秘密......只怕也已經暴露了,只是這譚宛琪沒有實證,并未點破罷了。
殺譚宛琪滅口?別鬧了!
當今圣上親自擺下的龍門陣,誰敢不要命的上去拆了?屆時東廠和錦衣衛聯手,別說他一個楊戩,十個楊戩都扛不下來!
至于譚宛琪此前所說的那句“李世忠是大東家在江浙地區布局中的一顆棋子”,顯然又是另有謀算,譚宛琪不說,楊戩又哪里再敢深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