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指揮使胡忠孝施禮退去之后,明皇朱瓊宇又將司禮監掌印太監魏魁傳進了御書房內。和胡忠孝不同,朱瓊宇對魏魁的態度,明顯的便要少了幾分親近。
“魏魁,朕聽說,昨日印綬監的幾名太監居然在當差的時當私斗了起來,幾人動手時打翻了燭臺,險些燒了通集庫內的書卷,可有此事?”
御書房內,朱瓊宇神情淡漠的看著躬身靜立著的魏魁,不溫不火的問了一句。
魏魁聞言心下一沉,昨日之事他本便覺得蹊蹺,印綬監負責掌管古今通集庫以及鐵劵、誥敕、貼黃、印信等重要文卷,所以他安排在印綬監當差的太監向來都是明白事理、有眼力介能辦事的,以前也從來沒鬧出過什么事情。
可此刻聽圣上這般發問,魏魁心下猜測,恐怕昨日之事,多半便是圣上有意安排的......看來繼尚衣監、針工局、巾帽局后,圣上又打算對印綬監下手了!
外人只道東廠威風赫赫,朝野側目,卻不知他司禮監早已被當今天子給盯上,危如累卵,搖搖欲倒了!
想到此處,魏魁越發心下越發謹慎了起來,只見其躬著身子,施禮應道:“是。此事是奴婢監管不力,昨日已將那幾名犯事的太監送進刑名廠嚴懲了一番,明日便準備將其逐出宮去。”
朱瓊宇搖了搖頭,冷聲說道:“印綬監非尋常之地,太監辦事到底還是不如女子來的心細,朕的意思,還是從萬寶樓內調些能用的人過去,省得將來再鬧出什么亂子。”
“是,奴婢明白。”魏魁聞言不敢相拒,恭身應道。
朱瓊宇見此微微頷首,頓了片刻后,繼續問道:“閣老遣人去于家退婚后,那王嫦曦近日如何了,可曾鬧出什么事情來?”
魏魁:“王家長女素來知書達理,雖被閣老做主退去了婚事,倒也沒生事,不過是損了些名聲罷了。”
說到這兒,頓了片刻,而后繼續道:“只是......閣老知道她欲私下前往江南一事后,便已著人將其軟禁在了家中。”
“多事!”朱瓊宇聽到此處,沒好氣的朝魏魁罵道:“若非你私自做主將王嫦曦和于毅相會一事告知閣老,此女眼下已然和于家父子一并去了江南,這期間若能將生米煮成熟飯,倒也了了朕的一樁心事。”
“你個閹人,自己沒了子孫根,還不許他人百年好合,去做那棒打鴛鴦的事!”
當今閣老王守正執掌內閣數十年,門生故吏遍布天下,再加上其本身又是譽滿天下的大儒,很多時候,朱瓊宇要在地方實施一項政令,其手中的圣旨卻還遠不如王守正的一封書信好用。
而這王守正的獨女王嫦曦又得了嫦娥仙子的傳承,明皇朱瓊宇知道后,礙于當今內閣的影響力,也不好強行將其魂魄封入封神榜,于是便想著那王嫦曦能嫁入于家,如此也算為朝廷再添了一名仙將。
可如今王、于兩家的婚事黃了,王嫦曦和于毅私會之事又被魏魁給攪了,朱瓊宇的算盤算是徹底落了空,心里自然不會痛快。
只見魏魁聞言,急忙伏地叩首,神情惶恐地朝朱瓊宇請罪道:“圣上息怒,奴婢知錯了。”
“奴婢是想著恩師膝下唯有王嫦曦一女,實在不忍她和于家父子綁到一處,故而才將實情告知給了恩師。壞了圣上的用意,奴婢罪該萬死!奴婢罪該萬死!”
“行了!事情做都做了,你再來請罪又有何用!”朱瓊宇皺著劍眉,略顯煩躁的擺了擺手,道:“朕在江南謀劃的事,將來還要靠你和閣老去辦,大局為重,既然閣老不愿讓步,封神榜上也不缺她一個王嫦曦。”
說到此處,只見朱瓊宇冷冷看著魏魁,沉聲道:“盯好江南大局,不要再出亂子了,若是再壞了朕所謀之事......魏魁,你莫不要以為沒了東廠和內閣,朕便寸步難行了!”
“奴婢不敢!陛下,奴婢萬不敢有此不臣之心啊!”魏魁聞言,只將身子趴的更低,叩首悲呼道。
“但愿你是真的不敢才好。”朱瓊宇冷笑著回了一句,而后繼續說道:“印綬監的事,朕會從萬寶樓內調人過去,監印一職也讓出來吧,你回去招呼一聲,過個兩三日,萬寶樓的人就會過去。”
“尚衣監、針工局、巾帽局,如今再加一個印綬監,不過半年時間,內廷十二監已連失四監......圣上的步子,是越走越快了!”魏魁聞言心下嘆了一句,面上卻不敢抬頭,恭聲回道:“是,奴婢回去之后便會著人整理好文卷,辦好交接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