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縣官驛,驛丞官舍。
馮勇恭身立于楊戩桌案前,俯首報道:“大人,緹騎來報,那于家父子自從收到圣旨之后,好像并未打算收手。幾日前于毅和于千,都先后去見了太白酒樓的掌柜白喜。”
說到這兒,微微一頓,繼續道:“大人放心,屬下已暗中命人去警告了白喜。這家伙一心想著活命,斷不會成為于家父子手中之刀。”
楊戩聞言冷笑一聲:“呵,還真是一對刺兒頭。”
隨即擺了擺手,道:“不必理會,還有什么發現?”
馮勇沉默片刻后,回道:“還有,那于毅好像和萬寶樓的譚掌柜聯系上了,昨日有緹騎發現此人進了萬寶樓三樓。”
“這是‘小于兒’要上鉤了啊。”楊戩心下暗道一句,隨后輕笑一聲,道:“知道了,此事圣上既已出面,咱們就不必再去管那于家父子了,由得他們去鬧騰。”
“說說耗子的事,這么多天了,其他縣的兄弟還沒消息傳回來嗎?”
“沒有!”
馮勇對此也頗為奇怪,據他所知,如今整個嘉禾府的錦衣衛都在幫著楊戩挖郝梓,可眼看快小半個月了,楞是一點影子都查不出來,只見其思忖片刻后,問道:“大人,這耗子會不會已經被人給......”
說著,伸掌抹了下脖子。
“不會,錦衣衛的手段沒人會比耗子更清楚,況且這家伙機敏的緊,不會輕易被人給做了。”楊戩搖了搖頭,隨即皺眉罵了一句:“真他娘屬耗子的,狗東西比猴還精!”
在楊戩看來,郝梓雖然背景沒于家父子強大,可真要對付起來,卻比那于家父子還要棘手。
只見其習慣性的探指“噠噠”敲打著桌面,皺眉思忖半晌后,喃喃自語道:“能瞞過錦衣衛的搜捕,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東廠的人能做到......”
說到此處,朝馮勇吩咐道:“馮勇,你辛苦一下,這幾天持本座的名帖親自跑一趟周圍兄弟縣,問問各位總旗能不能想法子往東廠那邊試探著問問,要是本座沒猜錯的話......耗子這家伙,只怕已經借到東廠的力了!”
馮勇聞言微微一楞,猶豫片刻后,抱拳說道:“大人,若耗子真的被東廠的人庇護,屬下只怕那些兄弟縣的總旗未必會再賣咱們的面子。”
“他們會的!”只見楊戩淡笑著回了一句,隨后說道:“告訴那些總旗大人,不出意外的話,兩月之后本座便會迎娶當今閣老的掌上明珠,官升百戶。兩月之內,誰能幫本座把耗子給挖出來,本座便給他一個從六品的副百戶之位。”
卻見馮勇聽聞此言,頓時如遭雷擊,呆立當場......他在錦衣衛待了這么多年,知道楊戩這話的份量,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么自己眼前這位楊大人,屆時的身份地位便絕不會僅僅是一名正六品的錦衣衛百戶這么簡單,其另外一重身份,才真正值得天下人都重視:當今內閣首輔王守正的女婿!
到時候,別說什么兩江巡撫、隴西總督、兩廣總督、雲貴名儒這些聞名天下的人物亦或者是其他封疆大吏,只怕大婚當日,連當今圣上、太子和寧王這三位都會遣使來賀.......或者,干脆親自過來!
這樣的影響力,連他馮勇都能想到,那些早已成了精的錦衣衛總旗們又豈會想不到?
只怕這消息傳出去后,那些人非玩了命的去挖那郝梓不可,相比能搭上楊戩這條線,東廠,已經根本嚇不住他們了!
“大...大人,您...您不是在說笑吧?”
只見馮勇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豬腦子!”楊戩聞言沒好氣的罵道:“那日于毅來殺本座,竹林里發生的事你也看見了,你覺得本座像是在說笑嗎?”
“......果然是真的!”想起那日竹林內王嫦曦舍命相護楊戩的情景,馮勇心下暗嘆一句。
隨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噗通一聲便跪在了楊戩身前,訕訕笑道:“大人,小的跟了您這么多年......”
“打住。”話未說完,便已被楊戩伸手打斷道:“本座知道你想說什么,想從小旗一步升到副百戶?別做夢了!”
“安心辦差,屆時這石縣交給你,在底下混些功績出來,如此,到時候本座才能順理成章的提拔你。”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