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縣驛丞楊戩和閣老千金的事,宛琪聽說了。于公子和那嫦曦姑娘的交情,宛琪也知道一些。”
只見譚宛琪淺笑著看著于毅,柔聲勸道:“說句公子不愛聽的話,事已至此,當今閣老的掌上明珠,是注定難入于家的門了,于公子還是想開一些,不要再去糾纏。”
“如此,無論是對嫦曦姑娘還是對于公子你來說,都不算惡事。”
“你不明白!”
于毅聞言搖了搖頭,道:“我對嫦曦早已沒了非分之想,只是那楊戩絕非善類,于某是不愿見到她所托非人,誤了終身!”
言罷,心下似做了決定,恨恨說道:“這楊戩不能再留,今夜我便去殺了此人!哪怕嫦曦將來恨我一輩子,于某也在所不惜!”
說著,朝譚宛琪報了報拳,便要告辭。
譚宛琪見此,心下冷笑一聲,口中卻輕聲說道:“若能除去楊戩自然最好,于公子的話,宛琪今日便當沒聽過。”
“只是......于公子這便要走了?是不是忘了什么?”
于毅微微一楞,隨即反應過來,看了眼桌上的紅茶,面色一苦,朝譚宛琪作揖施禮道:“今日未曾帶上銀子,還請譚掌柜見諒,待下月開春,于某領了俸祿后,便將茶錢如數歸還。”
譚宛琪淺淺一笑,回道:“于公子,這已是你第三次欠下茶錢了,算上前兩次的,合計白銀八十余兩。”
說到這兒,微微一頓,笑道:“素聞于家門風清廉,不是宛琪相疑,只是想問公子一句,即便是你下月領了俸祿,又夠補上所欠銀子嗎?”
“這......”于毅被譚宛琪問住,一時立在當場,略顯尷尬。
譚宛琪見狀搖頭笑了笑,隨即說道:“和于公子開個玩笑罷了,區區幾十兩銀子,宛琪又豈會當真。這幾杯茶,便當宛琪請你了。”
“不然。”于毅聞言,正色回道:“我于家自有家訓,欠譚掌柜的銀子于某一定會還。只是......譚掌柜若是不急,還請多寬限幾日,待于某籌夠了銀子,屆時連本帶利一并還給譚掌柜。”
連本帶利?這一杯杯的“神仙醉”喝下去,到時候只怕你越欠越多才是真!
譚宛琪心下冷笑一句,想了想后,起身來到于毅身旁,淺淺笑道:“不如這樣吧,時逢臘月,宛琪每年皆有去府城廟會上香祈福的習慣。于公子身手不錯,若是愿意,過幾日可一路護送宛琪去趟府城,便當是還了公子欠下的銀子,如何?”
“只是送譚掌柜去趟府城,便值得幾十兩紋銀?”于毅微微皺眉。
譚宛琪笑道:“以公子的身價,自然是值得的,且只多不少。”
于毅聞言沉默片刻,想了想后,頷首應下:“如此,待于某稟明家父,便陪著譚掌柜走一趟府城。”
言罷,朝譚宛琪抱了抱拳,告辭離去。
三樓雅間窗邊,看著于毅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南城大街上,裘姑姑忍不住搖頭嘆道:“越陷越深,可惜了這么一個大好兒郎。”
“沒什么可惜的。”此時,譚宛琪來到裘姑姑身旁,冷聲說道:“這于毅自魂魄被封進封神榜那一刻起,人就已經廢了,只是他最不該的,便是去和楊郎為敵。”
說著,朝裘姑姑吩咐道:“姑姑,你馬上跑一趟官驛吧。告訴楊郎,這幾日讓他先待在驛舍,不要回小月居了,也不要去竹舍。”
“好。”裘姑姑頷首應了一聲,隨即猶豫了片刻,終是忍不住問道:“姑娘,楊大人和那王嫦曦的婚事,只怕當真要被做成了,你......”
“姑姑放心,宛琪不會去壞楊郎的事。”說著,來到窗邊,遠眺城外官驛方向,頓了半晌后,沉聲說道:“只是終有一日,我譚宛琪是要堂堂正正踏進那楊家大門的,且地位,也絕不能比她王嫦曦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