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燈如豆,略顯昏暗的官舍內,楊戩、譚宛琪、白素貞三人相對而座。
稍頃,只見楊戩開口,朝譚宛琪說道:“宛琪,將你打算對付于毅的法子,先同素貞說一遍吧。”
譚宛琪微微一笑,沒有急著向白素貞說明,而是朝楊戩說道:“楊郎,你既然已將宛琪和白姐姐都喚來了,不妨也將那王姑娘一并去叫來聽聽吧。”
“宛琪知道,這些日子,這位王姑娘可是一直都在這官驛之內陪著你的。”
楊戩聞言苦笑一聲,回道:“你們還沒來時我就已經親自去請過了,嫦曦有言,往后有關那于家父子的事,她都不再參與。”
譚宛琪微微一楞,沉默片刻后,點了點頭,道:“是宛琪失言了。這王、于兩家畢竟是世交,中間隔著閣老這層關系,王姑娘如此做法,卻也算顧得大局。”
言罷,不再耽擱,轉首向白素貞說道:“那于家父子一直未曾放棄要將楊郎置于死地,這點想必白姐姐應也知道。”
“從來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所以既然那于家父子不愿善罷甘休,我等自然是不能放過他們的......”
聽到此處,白素貞淡淡一笑:“妹妹無需多做解釋,道理素貞看得明白,在這石縣之內,那于家父子一日不倒,公子他便一日不得安寧。妹妹只需將法子說來,若當中有需素貞出手之處,也盡可明言。”
譚宛琪微微頷首,隨即繼續道:“再過幾日,便是歲末之時,屆時宛琪會和那于毅一同去往嘉禾府城參加廟會,名為上香祈福,實際上宛琪早已在府城內做了安排.......此番去往嘉禾府城,于毅此人,會在教坊司和賭坊欠下天文數字的銀錢,還會犯下幾樁人命案子,他身上‘神仙醉’的毒癮,也會更加嚴重。”
“一月之后,賭坊和教坊司的人、還有那些被于毅所殺之人的親友,會去府衙擊鼓鳴冤。”
“而那于千畢竟是天下名儒,所以屆時那嘉禾府知府多半會看在于千的面子上,或從輕發落于毅、又或者直接將這燙手山芋轉到石縣衙門,讓于千自己去審他的愛子。”
“那于千一身儒道修為不俗,可卻也有致命破綻......鐵面執法,便是此人的立世之本,也是他的道心。”
白素貞聽到此處,蹙眉點了點頭,接口道:“用其子于毅逼于千入甕,屆時無論這于千怎么判其子,道心都難免會蒙上俗塵。若是他法外容情輕判了于毅,則道心盡毀,朝中所有他以前得罪過的人,都會抓住此點對其進行攻訐;若是于千鐵面執法判了于毅死刑,這一大把的年紀了,親手將其獨子送上斷頭臺......此份打擊,恐怕那于縣令屆時輕易也難承受的住......”
說到這兒,白素貞微微一頓,有些不解的問道:“只是妹妹既然已經做了如此周詳的計劃,卻不知又要素貞做些什么?”
此時,只聽楊戩開口道:“宛琪的這份計劃雖好,可卻還差了些火候,而且容易留下線索,屆時只要有心之人順藤摸瓜,便不難將宛琪給牽出來。”
“今夜將你們喚來此處,便是要對這個計劃做一些改動。”
隨即,轉首朝譚宛琪說道:“宛琪,到時候你將那于毅帶到府城后,把所有和你相關的線索都清理干凈,就盡快脫身吧。接下來的事,我會找人接手。”
“楊郎打算找誰接手?”譚宛琪微微一楞,蹙眉道:“此番計劃一步牽著一步,中間不可出現半點兒的差錯,若是楊郎找的人不夠機敏,欠缺一些隨機應變的能,只怕屆時一著不慎,就會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