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魏魁說來和那于千是同一類人,所求之事大致相同。
而不同之處便在于于千只憑一腔正氣去做事,哪怕撞的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而魏魁卻懂得曲中求直......如今他已將自己的底牌告訴給了王守正,生死成敗,可謂全在這王閣老一念之間。
可王守正卻又把選擇權推給了楊戩,如此一來,魏魁所求之事,便全要看那楊戩如何抉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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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城官驛,望湖樓二樓驛丞值房,楊戩手指習慣性地“噠噠”敲打著桌面,心中不斷思忖著王守正信中所言之事。
按理說,他如今已是親軍都尉府的錦衣衛千戶,是一省大員,是當今閣老的女婿,將來甚至有機會去角逐那東天門門主的位子,成為一方諸侯,可謂前程似錦,實不應、也沒必要去做任何兵行險著的事。
可王守正給他的書信之中,所說的事利益實在是太大了,大到足以改變整個世界的格局,要說楊戩不心動絕對是假的......可大利身后卻同樣也藏著大風險,一著棋錯就是滿盤皆輸,甚至還會牽連到王守正,落得個滿門抄斬的結局。
“噠噠~噠噠~”
一燈如豆,昏黃的房間內,楊戩濃眉緊鎖,手指有規律地敲打著桌案,一時也不知如何抉擇為好。
“呼~”
驀然間,只見房中黑霧涌過,現出了大明錦衣衛指揮使胡忠孝的身影:“楊千戶。”
楊戩見狀,急忙收起心神,起身施禮道:“屬下蘇城錦衣衛千戶楊戩,見過胡大人。”
胡忠孝微微頷首,負手淡聲問道:“你既將成為當朝閣老的女婿,想必一些朝中密事,王閣老也與你說過了吧?”
胡忠孝并沒有因為楊戩得勢便刻意交好,言辭神態間,還是如以前那般,不冷不熱。
這位大明錦衣衛指揮使將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明白,他是當今圣上的人,只忠心于明皇,而且心下對那東天門門主一職也不是沒有想法,故而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楊戩還是他的競爭對手,所以更無需刻意去交好。
只見楊戩聞言沉默片刻后,凝聲回道:“確是知道了一些。”
胡忠孝點了點頭,也懶得與其虛與委蛇,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開立道庭便在今歲,當今圣上有意在半年之內徹底剪除東廠,本座此番來此,主要便為此事......”
說到這兒,頓了片刻,隨即繼續說道:“圣上,要看魏魁的底牌。可眼下畢竟還沒和魏魁徹底撕破臉皮,所以此事我親軍都尉府的人不便出手。”
“魏魁一身武道已至大宗師之境,非傳承者和先天靈體不能勝之。你的那個家將楊旱不錯,找個機會,讓他去試試魏魁吧。”
楊戩聞言微微一楞,隨即俯首應道:“是。”
胡忠孝點了點頭,沉默片刻后,繼續說道:“至于剿滅白蓮教一事,圣上原本是讓本座來負責的。如今你既然接了過去......本座問你,你可想出了什么法子,能在一月之內挖出那白蓮教的魁首?”
楊戩淡淡一笑,回道:“無需一月,不出意外的話,兩日之后應該便可找到一些線索。”
“呵呵,你倒是胸有成竹。”胡忠孝聞言撇了撇嘴,輕笑道:“如此,本座便等著看你如何在兩日之后挖出白蓮教和藏身在其背后的朝中大員。”